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 《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正文 第110章 争辩
    那丫头轻笑道,“什么大少奶奶,我家主子才是大少奶奶呢!”

    无心与她争辩,我用力踹门,“玄孝慈,你若还是男人就出来见我,别像缩头乌龟一样躲着藏着!”

    门开了,玄孝慈衣衫不整地立在面前,冷嘲热讽道,“怎么,终于想通了,欲三人同寝么!”

    “这是你干的好事!”猛地抬手将那沓账单狠狠甩在他脸上,“你若有本事,别行这歪门邪道之事;你若有本事,别用锦绣坊为你担保……败家子,自己丢脸丢够了,还丢锦绣坊的脸!”

    骤雨欲袭,疾风掠过,将账单拂得漫天飞舞,不见踪迹――心冷,心寒,心死……或许在很早之前,我对玄孝慈的情谊已化作灰烬,飘散消逝在骤风疾雨之中……

    愣了许久,他终于抬掌掴向我,“蹬鼻子上脸的贱人,你也配来管我,锦绣坊名下的银子姓玄不姓郑,买铺子,买宅子,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他下手极重,唇角渗出腥甜,用手一抹,掌心满是血红。

    心在滴血,脸上却笑靥如花,“打得好,终于将我的梦境与幻想击碎,我终于明白你是怎样的人!”

    冷冷睨视,仿佛高高在上的天神,要将我永永远远踏在脚底,“别跟我说这些!若想保住嫡长媳的地位就闭上你的嘴,井水不犯河水,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如若不想,就滚出玄府去,省得惹人厌烦……”

    “哟,这是怎么了?”明祺忸怩而至,装出小媳妇的媚态,嗔道,“孝慈,你怎么能动手呢,姐姐今后还要见人,花容月貌若是被打坏了,该多可惜啊,你不心疼,二叔还心疼呢!”

    玄孝慈怒火中烧,惊声问道,“你说什么?”

    “怎么,你不知道啊!”毒舌开始颠倒黑白的乱说一气,“府中上下都知道……”说着欲言又止,牵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挑衅似地望着我,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据说有一次还被二夫人呢!”

    狼狈为奸,我终于知晓这一词汇的深意,不去理会她们,转身就走。

    “原来如此!”他追了上来,狠狠拽住我的头发,用力撕扯,“贱妇,想激怒我,让我休了你,再去与烈昊过着和和美美的小日子,没那么容易,我绝不会让他分到半文钱!”

    我咬着唇,笑得畅快,“大少爷,随你怎么想,该花的都花光,该败的都败完,落个清净不好么!”

    情已断,已经没有再续的必要,用力拔下无名指上的金顶针,随手抛给他,“想来想去,我还是不适合当这大少奶奶,这是你们玄家的传家宝,收好了,想必很多人眼馋着呢!”

    金顶针离开无名指,心中顿觉舒畅――真的,那感觉真的很好……

    三更天,门外传来匆忙脚步声,房门被人急切叩响,“苹,快开门!”

    听声音好似春桃,我探起身子,示意影竹开门,她闯了进来,还未开口,已泪如急雨,“老、老爷怕是不行了,一直念叨要见你!”

    什么?这也太快了,上午还去探视过,大夫说他的病情在慢慢好转,现在却……

    头发来不及梳,衣服来不及换,随手扯过外袍披上,跟着春桃疾步出门。

    四房妻妾齐齐守在外厅,福伯传话道,“老爷唤大少奶奶入内,有要事交代。”

    内室里,灯光昏暗,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引得我一阵干呕。

    来到床畔,愕然发现床帏上溅满鲜血,惊呼道,“这……”

    只听一句凉薄的语声入耳,“怕什么,苟延残喘而已,只等咽气了!”

    顿觉胆战心惊,四下张望,黑幽幽的阴暗处隐着一袭人影――那竟是玄孝慈!

    我惊声喝问,“你来干什么?”

    他徐步来到身后,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翡翠扳指,一边似笑非笑道,“我来听老家伙的临终遗言啊,看能分到多少财产!”

    “你……”我无话可说,只有长长悲叹,那是他父亲啊,真不知他的心是不是肉长的!

    一声气若游丝的呼唤,“水,水……”

    慌忙倒来一盏清茶,掀开垂帘,捧上前去,只见老爷侧身而卧,浑身不住抽搐,似乎忍受着剧痛。

    我将茶盏送到他嘴边,柔声道,“水来了,您慢点喝!”

    怔了怔,他推开茶盏,强打着精神坐起,宛若枯槁的苍白手指抚上我的脸颊,涣散的眸光中溢满疼惜与怜爱之色,“你是苹,还是……”

    不明白他的深意,望着两鬓白霜似的华发,我不禁泪流满面――原来他已神志不清,认不得人了。

    噙着眼泪笑了,“苹,我是郑苹!”

    “不,你不是……”老爷紧紧攥住我的手,死命摇晃,“你是嫣然,是郑嫣然!”

    很多年未听人提起‘郑嫣然’三字了,几乎早已忘却这是她的名字――我母亲的名字!

    “嫣然啊,这些年苦了你!”一句若有似无的低微轻语将我漂浮不定的思绪扯回。

    “我是郑……”欲再次强调自己是苹,无意抬眸,瞥见老爷似睁非睁的眼里注满莹然泪光,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吞下,颤声道,“是,我是郑嫣然……”

    老爷笑了,很开心,似乎所有病痛都远去了,握住我的手,喃喃低语,“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一袭青衣似水,如月下的莲华般清新脱俗,让我魂牵梦萦了一生一世……”

    看来他真的认识郑嫣然――娘亲不喜桃红、霞绯,最喜欢的色彩是柳青、是水绿,总是一袭青衣似水。

    寂寂孤灯,漫漫长夜。

    我低眉顺眼,跪在床前,侧耳倾听老爷絮絮叨叨讲着陈年往事――他与娘亲的相遇,相识,相知……

    一声哀叹自黑暗处响起,玄孝慈冷声笑道,“唉,就差一口气,早死早超生,何苦又惹出事来,重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丑事!”

    “他……他是谁!”老爷大惊失色,将我的指尖紧紧攥住,哆哆嗦嗦朝床角躲去。

    “父亲大人,怎么连孩儿都不认识了,我是玄孝慈啊!”

    老爷一阵急嗽,面色憋得青紫,再次咳出殷殷血红,“你不是我的儿子,你是畜生!”

    一面柔声劝慰,一面轻抚他的胸口,血似乎止不住,将一方丝绢染得透湿,我苦苦哀求玄孝慈,“时日不多了,你能不能先出去,让他平静安详地上路……”

    唇角微微抽搐,他拂袖转身,“你不说,我也会走,死了人的屋子,真晦气!”

    见他离开,老爷大口喘气,勉力撑起身子,从枕下抽出一沓文书,塞入我手中用力握住,“嫣然,那畜生不是我的儿子,不能将这些留给他,这房契地契你收好藏好,别让任何人拿……”

    一语未完,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将那些文书染满了怵目惊心的血色,扶住他,我凄然道,“父亲,您别说了,您会好起来的。”

    他黯然而笑,如彻底解脱般,哑声翕动嘴唇,“你叫我什么……我终于听到了……”

    缓缓地,他阖上了双眼,我手足无措地呆住,下一刻才想起呼救,“来人啊,老爷他……”

    玄孝慈终于得偿所愿――老爷走了,变成一具僵硬冰冷的尸体,静静地躺着……

    四房妻妾一涌而至,一个个脸上挂着泪,所有人仿佛了无生气的布偶。

    凄然的眼泪,意味着什么……

    是伤痛欲绝,是留恋不舍,还是欣喜若狂……我不得而知,总有人在算计,总有人被算计!

    夫人与春桃哭得死去活来,先后昏了过去,被人搀回房间休息。

    未等众人从悲痛中回过神来,玄孝慈早已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寻着什么――他的意图,我很清楚,那几份地契房契就掖在我的袖中。

    “是不是太现实了?”浑身无力,我瘫坐在靠椅上,面无表情地望着他,颊上一片冰凉的泪水,“你就不能稍等片刻,装出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为老爷更更衣、守守灵……”

    一把掐住我的双腕,他咬牙冷笑,“最后见的人是你,东西一定就在你手上,识相点,赶紧交出来!”

    无所畏惧,莞尔一笑,眸中满是轻蔑之色,“你还是他的儿子么,难道三日都等不得!”

    望着我,逐字逐句恨道,“他死了,我便是玄家的当家人,一切都得听从我的,我要你现在就把东西交出来,马上分家!”

    “真是闻所未闻!”我轻忽一笑,蹙眉怒瞪,“家中长辈尸骨未寒,做晚辈的就吵着要分家,你将二夫人与两位姨娘置于何地,即使是分家,也要等二叔回来再分!”

    玄孝慈笑得诡异,冷眼逼视着我,“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他!”

    我的一席话提醒了二夫人,她噙着眼泪唤来福伯,“速派人去海宁,给烈昊报信!”

    “谁都不准去!”玄孝慈厉喝一声,转眸瞥向二夫人,轻笑道,“二娘,难道你想看到烈昊枉死么?”

    “什么?这是要造反!”二夫人拍案而起,怒斥道,“你根本就不姓玄,玄家之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心头一寒,如若他不姓玄,那他姓什么,不禁想起很久之前,夫人与舅老爷的谈话,难道玄孝慈压根就不是老爷的儿子,而是……

    无论如何,老爷好歹是朝廷命官,丧事葬礼,典仪排场还是要讲的,夫人将玄孝慈叫进房里,不知同他说了些什么,待他出来时,似乎换了一番嘴脸,不再提及分家之事。

    他的心思,我怎能不知――老爷丧礼,迎来送往的,不是官场上的同僚,就是生意上的朋友。

    兄弟反目,妻妾成仇,如若此时撕破脸皮终归不好,不但让江宁玄氏的名誉扫地,更让不相干的外人看笑话。

    不曾多言语一句,尽自己本分料理丧事,我冷眼旁观――看玄孝慈能忍到几时!

    夜幕降临,送走最后一批吊唁的宾客,我累得瘫倒在榻上,一动都不想动。

    影竹端来百合粥,“您跪了一整天,哭了一整天,喝点粥,润润嗓子。”

    我拆下发髻间的白花与素色麻布,重重地掷在地上,“演戏演全套,总算熬过今日了。”

    影竹欲言又止,“大少奶奶,您……”

    “丫头,你我亲如姊妹,有事不妨大胆直说。”

    她犹豫了半晌,幽幽说出口来,“您为自己留好后路了么?”

    我笑叹道,“何为后路?”

    “您去京城吧,其实那位王爷待您真的很好!”

    人,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善恶不分,难道就是待我好么?

    一想到这里,眸光陡然黯淡,失魂落魄地惨笑,“傻丫头,人心隔肚皮,没有好与坏之分,只有利用与被利用,利用完了,弃之如敝屣……”

    月寒,星稀,无眠。

    一日之内,发生了太多事,早已超出破碎之心的承受范围,望着昏黄的烛火出神,我心中暗自盘算――该付出的,都已经付出了,已无留恋之人,已无留恋之事……两日,再忍受两日,等老爷的灵柩一出殡,我就离了玄氏这高深的门庭……

    这是梦么,为何如此真实!

    霍然睁眼,只见玄孝慈坐在床头,含笑冷睨,我惊声喝问道,“你干什么?”

    他勾唇笑得邪魅,“你说我能干什么……”

    对于他这种人,还有什么客气好讲,手无缚鸡之力,牙齿便成了最锋利的自卫武器。

    血腥味瞬时涌出,玄孝慈挥手一掌扇向我,喝斥道,“贱人,给脸不要脸!”

    “滚出去!”我冷冷坐起,怒目瞪视,不甘示弱地嚷道,“老爷尸骨未寒,你还在披麻戴孝,就意图亲近女子,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他扬声大笑,恶言相加,“你是何等货色,我心中清楚,别摆出一副三贞九烈的模样,我就不信你在烈昊的床上也是这般冷若冰霜!”

    侧过脸,一字一句咬牙顿道,“无需夹枪带棒扯上烈昊,我与他,清清白白!”

    “是么?”擒住我的手腕,俯身迫近,故意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鬓,“府中上下都知,单单将我蒙在鼓里,你当我是什么人?”

    忍住眼泪,笑靥如花,无比愉悦,厉声反问道,“你又当我是什么人?扪心自问一下,你是否在意过我,是否将我当成妻子,哪怕只有一瞬,哪怕只有一刻……没有,从来就没有过,你太吝啬了!”

    “是吝啬,那又怎样,只要一日不休你,你依旧是我的人,我依旧可以为所欲为!”

    不知如何睡去,醒来之后,只觉额上火烧火燎的疼痛。

    影竹掀帘探视,疾声惊呼“大少奶奶,您的脸……”

    不自觉用手去摸,凝结的血痂纷纷陨落,心头一寒,“快拿镜子来!”

    琉璃镜中映出红肿的双颊,还有眉宇间模糊的血肉……

    “啪!”镜子滑落在地,摔得粉碎,撕心裂肺的悲泣逸出喉间,“玄孝慈不是人!”

    端来热水,绞了帕子为我擦拭,影竹含着眼泪,“您太可怜了,这么深的刀口要请大夫看看。”

    “不用了!”双眼一阖,咬牙狠心道,“去绣箩里拿根银针,再将染指甲的凤仙花汁取来。”

    “您这是要……”

    望着光洁额上留下的深深血口,惨笑道,“他想让我破相毁容,没那么容易!”

    丫头攥住我的手腕,凄声道,“您难道要……”

    甩开她的手,缓步挪到妆台前,注视着镜中的自己,艰难笑道,“别担心,九叶莲华绣过不下两百次,这一次同样会完美无缺!”

    “不要啊,这伤口需要看大夫!”影竹抬腿就走,颤声道,“奴婢去禀告夫人,为您请大夫!”

    厉声喝道,“不许去,郑苹绝不会再让人瞧不起!”

    穿针引线,异常平静,一针一线刺在额上,仿佛直直扎入心底,我满心悲苦,凄凄自语,“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一梦一莲华!”

    嫣红的凤仙花汁渗入血口,疼痛万分,我依旧在笑,任泪水晕染了纤长的眼睫……

    血色九叶莲华,在眉额上悄然绽放,掩住惨不忍睹的伤口,我侧首瞥向影竹,幽幽道,“好看么?”

    丫头忍住泪水,低声道,“好看……”

    话音未落,只听门外脚步匆匆,有人失声悲泣,“大少奶奶,快开门……”

    门开了,来者竟是春桃的丫头影月,她猛地跪下,“四姨太,她……她跳井了……

    乍闻‘跳井’二字,心魂一震,可怕的梦魇再次浮现眼前,踉跄出门,朝花苑的废井奔去……

    果然是那里,老远便看见井边熙熙攘攘围满了人,只听仆妇丫头纷纷叹息,“难得成了主子,却如此想不开,一尸两命,真是命苦命薄!”

    春桃已被家丁捞了上来,浑身湿漉躺在冰冷的泥地上,双眼紧闭,气息全无,我疯了似地扑上前去,哀嚎道,“傻丫头,我说他们会害你,你偏不信……”

    夫人面色凄然,扶着丫头颤颤而来,凄声吩咐道,“春桃忠义,为主子殉节自尽,传话下去,选一副上等的板子将她好生装殓,与老爷合葬。”

    “慢着!”扭头望向夫人,审度着她的神色,“春桃不会无缘无故跳井,事有蹊跷,还是先报官!”

    “报什么官,你还嫌不够丢人么!”一声厉喝当空炸响,玄孝慈迎面而来,阴阳怪气地嘲讽,“哟,你的手还真是巧,那么深的刀口都能改绣成一朵莲华,不但未破相毁容,还平添几分妩媚姿色呢!下次我定要刻上‘’二字,看你还如何修改,如何见人!”

    我冷眸相望,满眼不屑,当着众人的面,铿锵有力道,“四姨娘死了,你又可以多分一份了,真是可喜可贺啊!你打算如何处置二夫人,也推下废井么?”

    不等他回答,夫人骇然惊呼道,“苹,你在说什么?”

    莞尔一笑,颤声低语,“夫人,又何必装作毫不知情,这不是您一贯的伎俩么!”

    她上前一步,抓住我的胳膊不肯放开,目中满是凄厉之色,“你……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春桃不是枯井之中的唯一孤魂,早已有人与她做伴,那人就是我的娘亲――郑嫣然!”

    她猛地退后数步,迷惘地望向我,“你……你是贱妇郑嫣然的女儿,那个孽种……”

    “你没有资格这般说我,你何尝不是贱妇,你儿子何尝不是孽种……老爷早已洞察一切,知晓玄孝慈并非他的亲子,一直希望你能忏悔自身的罪孽,可惜你又故伎重演害死春桃,如若老爷在天有灵定不会放过你!”

    夫人咬牙切齿扑向我,惨声道,“不,不是我!”

    “是么?”我扬声大笑,随即哽咽,“就算你烧成灰、化成粉,我也一眼就能认出你是害我母亲的凶手……”

    忍辱负重许多年,是时候该揭晓那惊天秘密的谜底了……

    目光久久停驻在她的脸上,审视着那颗鲜红的朱砂痣,幽幽而笑,“当年,就算你蒙着面纱,我也能依稀瞧见你眼角的泪痣。”

    夫人面色惨白,颤颤抬手指向我,“大千世界,眼角有泪痣的女人不计其数,你怎知晓就是我!”

    “除非你不叫吴佩琴!”

    八年前,奶娘临死时告诉我,娘亲被一个叫做吴佩琴的女人害死。

    该如何找寻那杀母仇人?我苦苦思量――自古无巧不成书,那人偏偏让我在街头遇到,还装出一副善良心肠买我为婢,连老天爷似乎都在帮我……

    “既然都知道了,我就不能放过你!”她疯了似的狂笑,将我重重推向井边,“一瞬之事,便可终了此生,多么畅快,你也想早点下去陪你娘亲吧!”

    踉跄一步,我直直向后跌去,背脊抵上冰冷的井台,“娘亲与世无争,你为何要害她;你与老爷为结发夫妻,怎下得了手!”

    夫人满目戾气,咬着苍白的嘴唇,凄厉笑道,“从头到尾,从生至死,让玄子儒心心念念牵挂一生的人竟是花街柳巷的娼妇,这口气怎能咽得下……”

    我凄然嚷道,“这不是害人的理由!”

    逼视着我,唇角挑起一抹寒凉的笑,“废话少说,你是自觉自愿跳下去,还是……”话未说完,她扯住我的衣襟,用力推搡,疾呼道,“孝慈,快来帮忙,将这贱妇扔下去……”

    “孩儿恕难从命!”玄孝慈快步而至,扼住夫人的手腕,附耳轻语,“总得有人背黑锅,要劳烦母亲大人了!”

    我难以置信地抬眸,发现他的眼中映满血红之色……

    天啊,难道他……

    一时神情恍惚,只觉有人重重推了夫人一掌,尖叫声,堕井声,水花声,齐齐袭入耳中……

    茫茫黑暗铺天盖地而来,耳畔响起冷冰冰的话语,“母亲自觉罪孽深重,自尽身亡,以死谢罪!”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