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 《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正文 第116章 请安
    可惜事与愿违,话音未落,马儿已在仁寿宫前停驻。

    一位举止不凡的年长宫女迎了出来,躬身道,“老奴给王爷请安。”

    永琰亲切唤道,“徐姑姑,母后呢!”

    徐姑姑恭敬地引了路,温婉而笑,“娘娘正在佛堂诵经祈福,稍坐片刻,老奴为您准备最爱吃的红豆酥。”

    “你喜欢吃红豆酥?”诧异望向永琰,满眼都是惊喜,很少能找到喜好相同之人,特别是爱食甜点的男子。

    他紧拽着我的指尖,乐呵呵笑道,“是啊,徐姑姑的手艺最好,我可以吃光满满一碟子。”

    “您可能还不知。”徐姑姑似乎已然猜透我的身份,掩口笑道,“王爷小时候胖乎乎,圆嘟嘟,先帝爷总叫他亥儿……”

    “有人提及本宫的亥儿。”不见其影,先闻其声,我伸长脖颈遥望殿门。

    宫婢们簇拥一位雍容华美、风韵高雅的妇人而来,永琰上前问安,跪下拜道,“母后凤体金安。”

    亲手将他扶起,皇太后神色宁和淡定,眸中却含着泪光,“亥儿,许久不见你,可曾安好。”

    永琰毕恭毕敬道,“劳您牵挂,儿臣一切尚好。”

    “那就好,只要儿孙幸福平安,本宫也就放心了!”皇太后边说边将目光瞥向我,含笑道,“这位美人是……”

    “为了却您的心愿,特地从江宁迎回郑苹。”

    “你就是郑苹?”皇太后向我伸出手,仔细端详一番,语声轻柔,“真是巧手的孩子,今日得见,更是惊为天人。”

    “母后。”永琰一刻不停道,“儿臣欲立苹为正室嫡妃。”

    皇太后幽幽抬眼,眸光定格在我隆起的肚子上,牵起一抹飘忽的笑意,“是为了腹中的孩儿么?”

    永琰再次跪下,俯身重重叩拜,“母后,长久以来儿臣从未用心爱过一个人,自从遇见苹,感觉一切都变了,原来生活可以如绚丽的香云纱般多姿多彩……她是儿臣真真正正深爱的女子,儿臣必须给她一个最为合适的名份――正室嫡妃!”

    “苹!”皇太后亲切唤着我的名字,语声清淡如水,却如雷贯耳,“是不是正室嫡妃对你来说重要么?”

    我涩然开口,“名份不重要,重要的是……”直直望向永琰,有些难以启齿,双颊一片绯红,“重要的是王爷在乎我!”

    “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孩子,聪慧过人,比菀柔都要强呢!”皇太后轻抚我的指尖,呵呵笑道,“本宫并非先帝的正宫皇后,但仍能坐上皇太后的凤座……是不是嫡妃一点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如何做一个让男人深深铭刻在心坎上的女人,如何做一个让男人牵挂一生一世的女人!”

    听完这番话,永琰茅塞顿开,“多谢母后教诲,苹不是儿臣的嫡妃,却胜似嫡妃!”

    夜幕降临,已是上灯时分,皇太后强留永琰用膳,我也只好跟着作陪。

    刚刚端起碗,只见徐姑姑神色紧张而来,压低声音禀道,“娘娘,乾西所派人传话――那人又咳血了。”

    乾西所,我心头一惊,她们说得该不是那个疯妇!

    太后不紧不慢道,“琛儿怎么说?”

    “皇上远在南苑,怕是还不曾知晓。”

    太后微微叹息,“传个太医去探视,毕竟她曾经也是本宫的儿媳妇……”

    用过晚膳,与永琰携手步行回慈庆宫,几次三番欲问及那疯妇,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他侧眸看我,眸光灼灼,笑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有事么?”

    不得不承认,知我者,明永琰也。

    抬眸凝视他,不觉语声已发颤,怯生生道,“前几日,我在宫里偶遇一个女人,她似乎有些疯癫失常,脸上有道长长的疤痕……”

    瞬时,目光黯淡了,幽深的明眸蒙上一层水汽,永琰喟叹道,“那是雅芙姐,一个善良而苦命的女子!”

    很难见到他伤感的模样,心中隐隐觉得那疯妇非同寻常。

    轻声探问,“如若有空,我能去探视她么?”

    十指紧紧相扣,永琰攥住我的手,微微叹息,“去,乾西所那边缺衣少吃,让青芮准备些糕点,再带些衣物被褥给她。”

    他说完这话,不再言语,两人并肩行了很远。

    快到慈庆宫,陡然停驻脚步,他蓦地将我揽入怀中,带着几分惆怅道,“很抱歉将你困在宫中,深宫险恶,人心难测,我怕你会受不了――这一直是我最担心的事!”

    难得他处处为我考虑,决不能辜负他的心意,浅浅而笑,柔声宽慰道,“谨小慎微,苹以诚待人,老天爷在天上,相信他定会待我不薄。”

    最近几日都是艳阳天,我准备了糕点衣物,由青芮引路,悄悄去往乾西所。

    荒废清凄的宫院,草木杂乱凋敝,梁栋门窗疮痍……难以置信的四下张望,想不到巍峨的红墙金瓦之下,还有如此衰败凄凉之处。

    “这儿就是乾西所么?”

    青芮恭敬答道,“这儿正是,其实乾西所就是冷宫。”

    “那雅芙是……”

    她稍微迟疑片刻,“您是指被废的纪淑妃!”

    惊诧一句,“你说她是皇上的淑妃?”

    不等她回答,破落的木门‘吱呀’一声开启,一袭鬼魅似的白衣出现在门,“大胆奴婢,竟敢提及‘淑妃’二字,不知那是禁忌么!”

    我愕然抬眸,只见雅芙身着单衣,倚门而立,满目惊惶之色。

    原来,她早已忘却自己就是那宫中的禁忌……

    迎上前去,解下大红羽纱的斗篷为她披在肩头,嗔怪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穿些衣裳。”

    “我的事,不用你管!”雅芙依旧倔如蛮牛,用力推开我的手,尖叫道,“这宫里就没有好人,一个个假惺惺,全都心怀鬼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真疯也好,假疯也罢,何必拒人千里?”搀扶着她,踉跄进屋,我淡淡而笑,“是真心,还是假意,日子长久了,您便可以知晓。”

    她愣了愣,似明白,又似迷惘。

    屋内阴暗潮湿,即使是在干燥的冬日,难闻的霉味也会扑面而至。

    除了一张木床,几乎不见什么家当,衣裳被褥乱糟糟堆在床角,散发出浓重的怪味。

    瞅见食盒中的糕点,她急不可待地用手抓着吃,我取了银箸给她,却置之不理,依旧我行我素,以手抓着糕点,狼吞虎咽……

    一面吩咐青芮烧茶,一面宽慰道,“慢些吃,还有很多。”

    听了这话,她随手甩了糕点,直勾勾看我,警惕道,“是不是菀柔派你来的,这点心被你下过毒!”

    时而清楚,时而糊涂,时而又有些癫狂,不能像对待常人般待她,我勾唇一笑,“随你怎么想,永琰说您爱吃桂花糕,所以我就准备了许多。”

    雅芙怔了怔,恍然一笑,黯淡的眸眼中分明有泪光闪烁,“原来是永琰让你来的,一晃过了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他还惦记着本宫,惦记着本宫的喜好。”

    并肩坐在床沿,我试着与她聊天闲谈,青芮奉上香茶,她接了茶盏,浅抿小口,莞尔笑道,“好香的茉莉花,清雅宜人。”

    解开包裹,我取出一件朱锦绣袍递与她,“天寒地冻,这是苹的一份心意,望您能够接受,穿在身上,暖在心里。”

    翻来覆去,她细细查看,咧嘴笑道,“好精致的绣工,人真的不能貌相!”

    突然间,她不住剧烈咳嗽,咳着咳着,居然咳出了殷殷鲜血。

    陡然想起前几日,徐姑姑的一番话语,慌忙递上帕子,惊问道,“皇太后不是命太医过来诊视,怎么还咳得如此厉害!”

    她拭去唇角的血丝,怅然一笑,“除了吃药,还是吃药,多少年的老毛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太医也束手无策。”

    从袖中掏出绘有西洋彩绘的琉璃金盒,“我这儿有些陈皮梅子,止咳平喘,您拿着吃!”

    一瞬间,她挥掌打掉我手中的金盒,神色若狂,尖声惊叫道,“滚,本宫这儿不欢迎你……”

    盒角磕在地上,五色琉璃摔得粉碎,青芮慌忙拾起,小心擦拭,低声咕哝道,“我家主子真心诚意待人,您却如此这般打发,于情于理似乎有些不妥。”

    雅芙蹙眉怒目,脸上的疤痕越发狰狞,厉声喝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用你们这么好心,快给本宫滚出去,回去告诉菀柔那贱人,害人终害己,她害了本宫的儿子,自己也生不出儿子!”

    见她恢复癫狂之态,满口胡言乱语,连忙拽了拽青芮的衣袖,起身行礼,退了出来。

    回宫路上,我一言不发,只是将盒子紧紧攥在掌心,青芮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怯怯低语,“奴婢这就将盒子送往造办处,相信定有能工巧匠能够修复。”

    修复?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修复!

    娇颜玉容坏了,不能修复;善良之心坏了,更是不能修复……

    驻足回望,唇角含着一丝笑意,“摔坏了也好,省得心心念念想着,惦记着……”

    殿外廊下,巧遇下朝而归的永琰,见我闷闷不乐,他惊声问道,“怎么蹙着眉头,谁又惹着你了?”

    不去理会,独自转身进殿,他转而问向青芮,“究竟怎么了?”

    青芮抬眼望向我,颤声回禀道,“主子去乾西所探视,起先是好好的,后来那人又发了狂,摔坏了主子的琉璃金盒。”

    “原来仅是摔坏了物件,我还当出了什么大事!”永琰听完,讪讪而笑,夺过我手中紧握的盒子,“让我看看是什么稀罕物,让你如此失魂落魄。”

    “别!”话音未落,盒子从掌心滑出,琉璃碎片重重划过指尖,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

    他一僵,不知所措地凝望,下一刻,疯了似的将我抱住,“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取了丝帕将伤口捂住,泰然一笑,“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我早已习以为常。”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你是我的人,我有义务将你照顾好!”说着他唤来青芮,“快去请太医院的院判王学仁。”

    “真的没事,一点小伤,何须劳师动众。”踮起足尖,攀上脖颈,附在他的耳畔,轻轻柔语,“我想听你讲故事,关于纪淑妃的故事……”

    牵过我的手,永琰的眸光有些飘忽,淡淡而笑,“纪淑妃?有好些年没听人提起这称谓了!”

    语声轻缓,如微风拂过湖面,无波无澜,“她不记得自己,却依旧记着你……”

    并肩在锦榻上坐下,极其小心将我揽入怀中,柔柔的声音很低很轻,几乎听不清,“雅芙姐原为宫中女史,后被皇兄纳为妃嫔……记得儿时,日子很苦,父皇母后远在塞外,我时常会挨人欺负,是她无微不至地照顾我……”

    猛然抬眸,愕然相望,“你是皇子,怎会落到如斯地步?”

    勾唇一笑,永琰戏谑道,“你年纪尚轻,资历尚浅,不知往事如风如梦,不知一朝天子一朝臣。”

    我有些不服气,笑叹道,“我只比你小十来岁而已,不要装出一副老人家的模样!”

    自嘲地笑笑,永琰沉声言语,“有些人,有些事,史书上不会记载――比如,父皇母后被掳一事;再比如,叔父诚王称帝一事……”

    听他这么一说,我似乎想起什么――民间也有传闻,瓦剌南侵,曾俘虏先皇英宗以及皇亲宗室,兵部尚书虞潜拥立英宗之弟诚王为帝,没过多久先皇再次复辟,囚禁诚王至死……

    “那纪淑妃为何会疯癫失常呢?”

    永琰沉了半晌未说话,似乎在寻找最恰如其分的词汇语句,“深深宫闱,总会有人沦为不幸的牺牲品,就算是聪慧过人的雅芙姐也难逃厄运……”

    “是不是子嗣之争,恍惚听闻她说菀贵妃害了她的儿子?”

    怅然失笑,他轻描淡写道,“皇上不是没有儿子,而是那些可怜的孩子全无例外被菀贵妃害死……”

    “什么?”我惊诧不已,讶然道,“难道皇上不知菀贵妃一直在害人么?”

    “知不知道,还不都一样……”

    一语未完,只见影竹托着一只大红锦盒进来,恭声道,“王爷,这是菀贵妃差人送来的,说是西域进贡的上等香料。”

    永琰起身,挑开盒盖,顺手取了一些,用指腹碾碎,凑在鼻尖底下嗅了嗅,随即挥手打翻锦盒,沉了面色,厉声吩咐道,“老把戏了,将红花与麝香混在香料里,从今往后,只要是承乾宫送来的东西,各色礼物也好,吃食香料也罢,一律不准接受!”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说得一点都没错!

    怔怔望向永琰,脑中一片空白,“与菀贵妃无仇无怨,她为何要下毒手害我?”

    他哑然失笑,满目凄凉之色,叹息道,“菀贵妃与雅芙姐也无冤无仇,可是却亲将她推下十八层地狱――先是害她失宠,再害她失去孩子,最后连她的容貌都不放过……一晃过了很多年,我依然记得雅芙姐的孩子,他很乖,不哭不闹,一双大眼睛宛若黑曜石般晶亮,如若那孩子还活着,大约有十六七岁了……不过很可惜,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一块有毒的甜饼,断送一条鲜活的生命!”

    “菀贵妃怎能这般狠心,她还是人么?”

    握紧双拳,永琰恨得咬牙切齿,“她是妒妇,妒忌一切身怀有孕的女子,如若她再敢害你,我绝不会放过!”

    原以为逃离了江宁玄氏,日子就会充满和煦温暖的阳光,没想到一入宫门,陷进更深更黑暗的泥潭沼泽之中。

    从未如此绝望,放眼望去,前途荆棘丛生,我该如何应对?

    是坚持抗争,还是委曲求全,亦或是妥协认输……

    没有力气思考,缓缓倚向他怀里,抬头仰望,望穿那深邃的眸眼,陡然我似乎得到了什么――是坚定的信念,是温柔的亲情,还是无穷无尽的爱意!

    痴痴凝望,眸中含泪,“你会保护我,对么?”

    永琰伏身侧耳贴上我的小腹,倾听宝宝的声音,脉脉浓情,“会,一定会!”

    反手拽住他的衣袖,决然道,“我不懦弱,也不好欺负,更不是纪雅芙,绝不会让她害我的孩子!”

    日子若流水东去,转眼已至岁末。

    辞旧迎新,外朝内宫又开始忙碌,永琰忙里忙外,待在慈庆宫的时间越来越少。

    在身边时不觉得,一旦离了他,越发觉得寂寞难捱。

    身子越来越沉,人也越来越懒,一日之中竟有大半日倚在榻上。

    每每闲下来,我总会不住问自己――恨为何物,爱为何物,由恨到爱,似乎转变太快……

    或许这就是女人,生来便是矛盾的结合体――太悲惨了,不好;太幸福了,也不好……

    晨曦初露,一缕微光透过窗棂映上依依锦帘,揽衣推枕,赤足下床,直奔窗边。

    见我起床,影竹慌忙取来外袍,叨唠道,“天寒,您要多穿些。”

    不去理会她,猛地推开长窗,探身出窗,欣喜道,“太好了,今日艳阳天。”

    昨夜临睡前,永琰满口答应――明日若是晴天,就带我同游北海。

    外袍落在我肩头,青芮捧着水盆巾帕进屋,恭声道,“王爷吩咐奴婢陪您去北海。”

    “哼,早已料到如此!”微微叹息,嗤笑自己的幼稚――他又食言了,已不知是第几次,近来他总是忙,忙得天昏地暗,忙得晕头转向……

    青芮绞了热帕子递与我,垂眸低首,万分恭顺,似乎在等我发怒。

    自从踏进宫门,我早已没了脾性,男人总要为事业奔走忙碌,女人生来就是为了理解体谅男人……

    一笑了之,轻叹道,“今日又是什么理由?”

    “昨夜王爷未在宫中就寝,据说春闱在即,皇上命王爷主持礼部出卷事宜。”

    一晃过了三年,又是春闱之际,神思飘忽,我陡然想起了他……

    记得很早之前,与烈昊同去灵谷寺求签,他抽到一支上上签,我至今还记得那签文――天开文运选英豪,万里鹏程志气高,一跃龙门身变化,布衣换来紫罗袍。

    上次名落孙山,或许这次会金榜题名,他一直都很用功,一直都期待着出仕入相……

    “主子。”影竹轻声唤我。

    神情恍惚,一时未听清,她再次唤道,“主子,可以用早膳了。”

    抬眼望向桌上的菜式,精致丰盛,却没有丝毫胃口,浅叹,“不想吃,陪我出去走走。”

    顺着曲折游廊而行,菡池上结满了冰,枯黄的残荷凋菱,更显清凄冷寂。

    见此情景,我轻吟出声,“摘花盈手露,残荷听雨声。”

    忽闻一缕琴音入耳,隐有淡淡忧伤,透着绵绵愁怨……

    一时好奇,快步行至池中水榭,只见塞丽娜塔端坐琴案前,纤纤十指拨动丝弦。

    “啪嗒――”一滴温热溅落琴间,弦声随即中断……

    “娜塔,你……”

    一双碧眸凝着水雾,弥散着深浓的凄凉,她挥袖拂落玉琴,跪地痛哭,痴痴呓语,“我为何要来?为何要离乡背井?为何要离弃亲人?”

    艰难俯身将她扶起,柔声宽慰,“我听永琰讲了你的故事,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不管将会发生什么,一定要坚持,再坚持。”

    说这话时,心头莫名一颤,不仅是说给她听,更是说给自己听。

    “苹,你知道么?”塞丽娜塔欲言又止,似乎隐着重重的心事,“皇上……今夜让我侍寝……”

    我一怔,不知该如何答话。

    那日,芸绫的悲惨遭遇恍惚从眼前飘过,菀贵妃绝不是善良信女,更不是善罢甘休之辈。

    “我不能去!”塞丽娜塔兀然一句,“即使是死,也不能去!”

    望着她决绝的眼神,我颤声道,“别傻了,你还年轻,不能就这样……”

    盈盈水眸泛着波光,她含泪泣道,“那你说,我该怎样?”

    默默无言,不敢再看她一眼,害怕她凄然的眸光――女人往往都是弱者!

    塞丽娜塔起身,将一只精致小巧的金盒塞到我手中,哽咽道,“请将此物转交王爷,今后若是有机会,劳烦他将金盒带回漠北,交给父汗或者巴图蒙克……王爷的大恩大德,娜塔今生无以为报,只求来生能再遇再报!”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去。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救,还是不救……

    她的眼泪让我惊心,是那样绝望,就像从前的我……

    一整日心神不宁,好不容易熬到上灯时分,永琰终于回来了。

    见我呆坐榻上,他满脸歉意,伸手拢了拢我纷乱的鬓发,“今日真是抱歉,我又食言了,临时有事去了礼部,一忙就是一整天。”

    一言不发,不去理会他,双手捧上那只金盒……

    略略看了一眼,他垂眸深望,“这是塞丽娜塔的,怎么在你这儿?”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