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 《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正文 第117章 酸楚
    强行掩住心头的酸楚,颤声说道,“这是她让我转交给你,托付你交予她父汗……今夜,皇上宣她侍寝,你不去救她么?”

    他轻言一句,“救,如何救?”

    情形急迫,我不曾多想,厉声道,“就说你喜欢她,要娶她……”

    他低头,淡然一笑,“你当我是什么,她不是你,我也不是那种人!”

    轻笑出声,我语声漫漫,“她是圣女,应守住童贞,你不是一直很关心她,在乎她么,如此紧要关头,怎能见死不救!”

    攥着金盒,永琰说得极为轻巧,仿佛无关痛痒,“那是她的命,那是她自己选好的路,早在漠北她就决心断送生命与一生的幸福!”

    “这话是什么意思?”

    注视着我的眼睛,他轻描淡写一句,“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她真是什么圣女,具有呼风唤雨、招魂通灵的本领?重要的不是她的身子,而是这只盒子……”

    他越解释,我越糊涂,难道这金盒之中掩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一双冷眸直视着我,永琰沉声说道,“有些事情,不以你我的意志为转移,最好都不要管……明日若得空闲,陪你去北海一游,如何?”

    微微颔首,勉强牵起一抹笑意,佯装欣喜,“好,求之不得!”

    与永琰对坐案前,正用晚膳,徐姑姑突然到访传话――皇太后要见我。

    忙搁下碗筷,回到内室更换宫装,只听永琰急切问道,“母后传召苹所谓何事?”

    见永琰不放心,徐姑姑恭敬道,“请王爷宽心,老奴定会将王妃照顾妥当。”

    跟随徐姑姑前往仁寿宫,老远便听见悦耳婉转的丝竹声……

    进了正殿,只见高朋满座,宝珠翠玉环绕。

    引至主座跟前,我忙跪伏行礼,“苹拜见娘娘。”

    皇太后微微抬手,徐姑姑将我扶起,示意在她身畔坐下,“很久没这么热闹了,特地邀你过来陪本宫听歌赏舞。”

    只是听歌赏舞那么简单么,我略微抬眼,瞥见一道冷冽的眸光……

    那是她,菀贵妃!

    她也在场,一切就不那么简单了――皇太后故意让菀贵妃作陪,怕是为了成全皇上宠幸塞丽娜塔!

    金步摇,玉搔头,云鬓乌发高绾,菀贵妃一身彩衣华服,宛若五光十色的凤蝶。

    她笑着睨我,“难得在母后这儿遇见妹妹,上次西域进贡的香料如何?”

    不怒不惧,脸上依旧挂着甜美的微笑,“多谢贵妃娘娘厚爱,苹很喜欢那香料的芬芳,只是不知其中的红花与麝香对腹中胎儿……”

    一听这话,皇太后陡然沉了脸,惊问道,“什么,红花与麝香?菀柔,你又想干什么,害人么?”

    面色铁青,皇太后一掌重重拍向桌案,将腕上的金钏玉镯磕得叮当作响,满殿侍者骇然,丝竹乐曲骤然停止。

    菀贵妃倏地跪下,卑躬屈膝道,“母后,您误会了,那香料的的确确是皇上御赐的贡品,菀柔原封未动就转送给苹妹妹了,怎会在其中添加不该有的禁物。”

    怒眉紧锁,审度着菀贵妃的神情,皇太后厉色道,“你的所作所为,本宫不是不知,不管是吴、王两位皇后也好,纪淑妃也罢,一切看在琛儿的份上,本宫都替你担待了,望你适可而止……苹是亥儿最钟情的女子,本宫绝不允许你肆意妄为!”

    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听完皇太后的话语,心头一暖,终于知晓――除了永琰之外,这阴暗凄冷的宫中还有人关心我,向着我……

    垂眸敛眉,粉白的脸上一阵青红,菀贵妃恭顺点头,“母后所言极是,菀柔定当遵规守矩。”

    她能听进去多少,我深感怀疑,不过既然皇太后发话,她应当有所收敛,不会再那么明目张胆。

    又听了几曲,皇太后似乎有些倦怠,倚着靠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徐姑姑见状,忙挥袖示意歌姬舞伎退下,恭声道,“娘娘,时辰不早,该歇息了。”

    知趣地起身行礼,欲告退,却被她唤住,“苹,你留下,本宫还有话要说。”

    菀贵妃冷眼瞥向我,满脸不屑,一言不发地行礼,速速离去。

    皇太后挽住我的胳膊,缓步入内室,黯然笑道,“你刚入宫,原本不该让你知晓宫中的险恶,但有些人,有些事,不得不防……听闻你去探视过雅芙,本宫看人绝不会看错,你真是极纯极净极为善良的好孩子。”

    低垂了头,我温言而笑,“娘娘言重了,苹福薄命贱,深知纪淑妃的疾苦,所做一切不为得到您的夸奖,只为当年她善待过永琰!”

    “亥儿果然没有选错人,知恩图报,你比菀柔要强许多!”

    扶着桌沿,俯身跪下,“娘娘,苹有一事相求,望您能够恩许。”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皇太后伸手拦住,柔声道,“你怀着孩子,今后不必行此大礼。”

    望着她和蔼温煦的目光,我艰难开口,“永琰倾情于西蒙瓦剌圣女塞丽娜塔,望娘娘能够成全……”

    “这是亥儿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笑意见凉,皇太后直直望向我,细细审视。

    “这……”望着那灼灼逼人的目光,我颤巍巍低首,直言不讳道,“是苹的意思。”

    “菀柔太善妒,你又太大度!”勾唇笑了,无奈摇头,“做母亲的,最为了解自己的孩子,亥儿不是那种得陇望蜀,朝三暮四之人!滚滚红尘,深深宫闱,像他这般痴情的男子少之又少,你不该辜负他,更不该为他找寻别的女人!”

    “可是……”不知该怎么说。

    永琰真的痴情么?

    似乎不是,芳华苑中,美人佳丽如云……

    她仿佛看透我的心思,呵呵笑了,“你想说芳华苑,对么?”

    心事被人猜透,我瞬时羞红了脸,讪讪道,“他的那些妻妾,我逐一领教过,个个心狠手辣,张牙舞爪!”

    皇太后微微叹息,“张如兰是本宫逼他娶的正妃,其他那些女子各有各的用处……”

    她的话语让我疑惑不解,难道……

    拢了拢染上白霜的鬓发,皇太后压低声音,“即使是亲兄弟,也有生疑之时,琛儿无子嗣,自然害怕他人夺其位;亥儿是聪明人,佯装好女色,佯装无野心,一来可以打消琛儿的顾虑,维持兄弟之间的情谊;二来可以保存实力,稳居皇储之位。”

    原来如此,不免有些钦佩这雍容华贵的老太太,她原为先帝爷的周贵妃,能坐上皇太后的位置,绝不是简单平凡之人。

    含笑行礼,眸中皆为敬佩之色,“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苹真是受益匪浅。”

    皇太后牵起我的纤纤细指,缓缓摩挲,柔柔细语,“这些体己的话语,不会轻易对人说起,你聪慧过人,本宫看好你,当你是嫡嫡亲的儿媳妇!今后,菀柔若是再敢造次,定要告知,本宫绝不允许有人暗害亥儿的孩子!”

    心中暗自好笑,这似乎印证了那句话――父母爱幺儿!

    无论是民间,还是皇室,都一个样呢!

    正说话间,殿外一阵吵杂,徐姑姑疾步而至,惊惶回禀道,“乾清宫派人传话,皇上临幸西蒙圣女塞丽娜塔,怎料那鞑子图谋不轨,用发钗将皇上刺伤……”

    塞丽娜塔?行刺皇上!

    这太让人惊心了,手足阵阵发冷,周身如浸在冰雪里,终于明白她上午所说那番话的深意。

    皇太后不曾慌张,蹙了娥眉,淡然道,“早已料到会有祸事发生,本宫见过那孩子,性子刚烈,不是那种有福消受圣恩的女子。”

    徐姑姑悄然问道,“娘娘需去往乾清宫探视么?”

    皇太后迟疑片刻,叹息道,“不必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琛儿喜欢那女子,就由他去,身为母亲不好管太多!”

    她的态度让我觉得诧异,亲儿子受伤了,却不闻不问,这其中定有蹊跷……

    不动声色,我行礼告退,她慌忙吩咐徐姑姑,“将本宫的软轿抬来,将苹妥妥当当送回慈庆宫。”

    回宫路上,细细思索,想了许多――皇太后与皇上关系微妙,似乎面和心不和,若是长久如此,永琰夹在中间很难做人!

    入夜,寒意森森,月华沁凉如水。

    最为熟悉的身影早已在殿前等候,心田陡然泛起丝丝涟漪,才几个时辰不见,心底深处的某个位置居然有些想念……

    软轿在殿前停驻,永琰快步而来,搭手扶我下轿,语声切切,“这么晚,我怕你又惹上什么是非了!”

    见他如此紧张,徐姑姑掩嘴笑道,“太后娘娘与王妃很谈得来,就留她多坐了一会儿。”

    永琰微微一笑,“原来如此,害我担心老半天了。”

    徐姑姑福了身子,“已将王妃安然送达,老奴告退。”

    待她走后,我压低声音问道,“你听说了么,塞丽娜塔行刺皇上!”

    永琰揽过我的腰肢,深深凝望,“方才我已去过乾清宫了,皇上没事,只是皮外小伤。”

    “那塞丽娜塔呢?”行刺皇上可是死罪,我惊呼一声,“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她!”

    “没事,皇上不但没怪罪,还册封娜塔为丽妃。”

    瞳孔猛然收缩,我大惊失色,瞠目结舌道,“怎么会这样,菀贵妃那边……她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永琰笑颜淡淡,眸光越发深幽,仿佛不见底的深潭,一语让我心惊胆颤,“沉寂了太长时间,是时候该摊牌了!”

    翌日是岁末祭典,永琰陪同皇上去往太庙,祭祀祖先。

    孕者不宜前往,我便独自一人留守宫中,了无生趣地躺了一日,黄昏时分,他才迟迟而归。

    直奔床头,永琰嗔道,“真是个懒丫头,时辰不早了,还在睡觉!”

    我无精打采,宛若倦怠的猫儿,“别吵,再让我睡一会儿!”

    啼笑皆非地摇头,小心翼翼将我抱起,亲手为我穿衣系扣,“没人通知你赴宴么?”

    慵然倚着他,随手绾起柔顺青丝,冷声笑道,“不曾听说,我本是局外之人,何人又会想起我!”

    青芮带着侍女迎上来,麻利地替我梳洗妆扮,顺手取来一件烟霞紫衣披在身上,永琰见了,摇了摇头,“这件不好,换一件。”

    眸光流转,睨着他,笑道,“这倒是奇了,从来不在乎我穿什么,今日却挑三拣四!”

    永琰轻声吩咐,“将那件金织蜀锦取来。”

    片刻之后,青芮捧上一套华贵的艳红宫装。

    “红衣?”我哀哀一笑,叹道,“妾室穿红,似乎不配。”说完依旧穿上那件烟霞紫衣。

    穿戴完毕,与他共乘一舆,入内苑而去。

    花若海,灯如昼,五彩宫灯高悬,馥郁香气萦绕,颇具‘年’味。

    瑶华殿上,丝竹婉转,钟乐悠扬,皇亲贵胄满座。

    缓缓落座,抬眼便见菀贵妃,她一身明媚金红甚为夺目。

    侧眸瞥向永琰,微微勾唇,“幸亏没穿红衣,要不然还以为我挑战她的权威呢!”

    华盖宝扇簇拥着圣驾到来,皇上身畔紧跟着新封的丽妃塞丽娜塔。

    皇上携塞丽娜塔一同出现,引得在场众人窃窃私语,更是有人脱口惊呼,“看,竟是一模一样!”

    放眼望去,二人居然身穿同样款式,同样质地的金织凤纹艳红华服!

    这下可是热闹了!菀贵妃轻挪莲花碎步,缓步登上玉阶,冷声笑道,“丽妃妹妹大喜,果真是人靠衣装,乍一看竟未认出来。”

    塞丽娜塔惊得花容失色,绯红的玫瑰胭脂也遮盖不住惨白面色,由始至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皇上握住她的手,直直拽到身边坐下,话中有话道,“今夜,你来陪伴朕!”

    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皇上兴致很高,频频举杯,与皇亲共饮。

    再看菀贵妃,心思完全不在筵席上,面露冰霜之色,寒眸注视着塞丽娜塔一举一动,那表情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酒过三巡,皇上已然迷醉,亲密地揽过娜塔抱坐在腿上,擎着金樽让到,“美人,陪朕共饮此杯。”

    瞬时,殿内鸦雀无声,众人不约而同抬眸探望。

    菀贵妃一脸铁青,目不转睛瞪视着塞丽娜塔,冷声唤来内侍总管,“醉酒伤身,快扶皇上回宫休息。”

    “真是难得啊!”皇上扬声大笑,笑着笑着,目光陡然阴冷,“十几年了,难得猜错朕的心思,人往往可以聪明一时,却不能聪明一世……朕见柔儿面露疲倦之色,想必是累了,特准许退下!”

    听闻这话,菀贵妃一怔,敛去眸中凌厉之色,转而温言道,“臣妾相伴陛下十数载,或许是时候该退位让贤,是时候该孤居乾西所了……”

    “是么?”皇上撩起娜塔的青丝,细细嗅着芬芳,缓缓阖上双眼,不再多看菀柔一眼,喟叹道,“这话似乎是在责怪朕!”

    菀贵妃一脸煞白,傲慢地低了头,“臣妾不敢,臣妾告退!”

    皇上,菀贵妃,塞丽娜塔,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好复杂!

    当众让菀贵妃下不了台,这有些不对劲,似乎暗地里隐藏着什么……

    我压低声音,怯怯询问,“这……演得是哪一出?”

    暗暗噙着笑意,永琰单臂搂住我,附耳柔语,“喜新厌旧嘛,男人的通病!”

    反问一句,“仅是这般简单么?”

    他狡黠一笑,眼底笑意莫测,“看似简单,却不简单!”

    酒筵继续,丝竹再次响起,霓裳舞姬献艺。

    一曲终了,皇上持樽起身,神色冷肃,威严目光扫视众人,“辞旧迎新,普天同庆,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要为无谓之人破坏雅兴!”

    敛袖举杯,不经意抬眸,触及塞丽娜塔的碧眸,心尖猛地一紧――她那闪闪如绿波的眸光,没有望向皇上,没有望向在座众人,而是直直停驻在永琰的身上……

    难道她……

    腕上一颤,美酒佳酿溅出,浸湿广袖,永琰慌忙为我擦拭,执拗地推开他手,淡淡一笑,“皇上的丽妃一直在看着你……”

    夜已深沉,众人皆醺醺然,皇上也醉了,扶着塞丽娜塔蹒跚离去……

    闷不吭声,起身行礼之后,撇下永琰急急退席。

    出殿登舆,自倚软褥,遥望灯影流光,暗自叹息,“月映宫墙柳色寒,笙歌遥指碧云端。”

    永琰嬉皮笑脸凑近,“好端端的,怎么吟起‘长门怨’,是在怨我,还是在怨皇上?”

    凝了娥眉,深情一瞥,似痴似嗔,“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不敢怨你,更不敢怨皇上!”

    “那是为何,怎么无缘无故恼了?”

    脸上不见一丝笑容,我敛眉屏气,淡然道,“不喜欢塞丽娜塔看你的眼神,隐着那般,似乎别有用心!”

    “呵呵呵……”永琰大笑出声,“别看苹小小年纪,竟是坛山西老陈醋,闻着香,尝着酸呢!”

    一语飘进心底,我如被踩着尾巴的猫儿倏地闪开,咬唇咒道,“你这癞头鼋,嘴巴真坏!”

    清俊的面庞堆满笑意,“纵然妾有情,可惜郎无意,就算塞丽娜塔对我有情有意,我也视而不见――我眼中只容得下你一人!”

    仰首望他,喃喃低语,“我想听你与她的故事。”

    我颔首,怅然笑道,“你也知道那些是前尘往事,一切随风飘散……”

    他凝视我,温言开口,“我与娜塔认识,差不多有十年――第一次远征瓦剌,我俘获了她,当时并不知她是可汗之女,只觉得她很可怜,所以私下将她释放。”说到这儿,永琰轻笑出声,“那时她成天哭不停,我最害怕女人哭泣了,即使是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所以每当你流泪时,我就没了主意,在江宁如此,在京城亦是如此,好男人不该让自己的女人哭泣,好男人绝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

    面色温煦,我笑着睨他,“原来铁血王爷也有心软的时候,那后来呢!”

    永琰默默凝望着远方,似乎在竭力回忆,“过了几年,再次远征西蒙,很不巧,那次腹背受敌,我深受重伤,她冒死说服可汗,救了我……”

    侧首倚在永琰胸前,我缓缓低语,自说自听,“娜塔不止是救你,还爱上你了,对么?”

    “没有!”他极力否认,颤颤抚上我的发丝,“母后没有女儿,我没有姐妹,长久以来,我一直当她是妹妹!”

    徐徐垂下目光,盯住指尖发愣,“是么,为何我觉得她不远万里,穿越茫茫大漠而来,全都是为了你……”

    “不,你误会了!娜塔有自己青梅竹马的心上人,那人是她父汗的义子巴图蒙克!”永琰的目光幽冷,在沉沉思考着什么,“西蒙瓦剌是北疆之患,是心头大恨,或许过不了多久,由女人单薄身子缔造的和平会再度土崩瓦解……”

    我愕然,心底涌上一丝莫名的惆怅,“你的意思是迟早还会有战争,那么塞丽娜塔的牺牲不是白费了?”

    “一切皆有命数!”永琰长叹一声,“近期的军报折子提及西北战事,瓦剌又在蠢蠢欲动……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真有些累,或许是老了,一听‘瓦剌’二字就不住头痛。”

    离了他的怀抱,我探手点上他的太阳穴,轻轻揉捏,娇声柔语,“你啊,天天奔波忙碌,劳心劳力,要好好休息才是。”

    炙热的目光久久凝视,他幽幽笑道,“倘若有一日,天下太平了,你我带着孩子,远离京城,寻一处荒无人烟的山野,好好过日子,享受美好人生……”

    望着他的笑脸,我怔怔出神,恍如梦中――不久的将来,会有那么一日吗?

    那一整夜,睡得很熟,从未那般安然酣睡过……

    朦胧梦幻之中,我看到了许多――秀丽如画的山水,幽静质朴的木屋,爬满蔷薇的篱笆,乖巧可爱的孩子,相亲相爱的夫妇……

    无事不登三宝殿。

    刚用过早膳,塞丽娜塔便登门造访,永琰恰好不在,我不能怠慢,恭恭敬敬行礼,“苹见过丽妃娘娘。”

    既不落座,也不饮茶,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欲开口,又怕开口。

    莞尔一笑,语声淡淡,“娘娘有话直说,无需见外!”

    她难以启齿的踌躇半晌,终于缓缓开口,似商量又似哀求,“好妹妹,能否陪我出宫一趟。”

    后宫嫔妃出宫?我微微蹙眉,有些不解――谁都知一入宫门深似海,入宫难,出宫更难!

    见我困惑不已,她顿了顿,解释道,“我有皇上的金令,不算擅自离宫。”

    听了这话,暗自一喜,心中飞快盘算,难得可以出宫,正好四处走走。

    佯装勉强,思索一番,答应道,“既是娘娘相邀,苹愿意陪您走一趟。”

    随意绾了发髻,换上常服,寻了理由支开青芮,仅带上影竹,陪着塞丽娜塔乘车出宫。

    车驾刚离玄武门,心里顿觉轻松一大截,撩开车帘探望,拂面的冷风也不那么刺骨了。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