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 《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正文 第123章 位置
    青芮在身畔低泣道,“主子,小郡王会懂得您的用心良苦,您的身子要紧,别再伤心了。”

    孩儿是娘亲的心头肉,怎能不伤心欲绝,丫头的话语说得我骤然哽咽,持帕子掩口,死命压抑,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上苍啊,请您保佑我可怜的孩子……一定不是天花,一定……”

    回到慈庆宫,依旧不见永琰的影子,青芮伺候我换了衣裳,梳洗沐浴。

    夜凉如水,孤零零立在窗前,满心烦乱不已,忽见前庭火光冲天,惊声叫道,“来人啊――”

    影竹匆匆而至,见我骇然睁大眼睛,慌忙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厉声责问,“他们在烧什么?”

    “是小郡王换下来的衣衫被褥。”

    居然在烧孩子的衣衫被褥,这摆明了是在诅咒他,怒得失去常态,疾步冲向殿外,大声喝止,“谁让你们碰兆儿的东西,都给本宫放回去!”

    奴仆们战战兢兢跪了一地,兆儿的乳母芸娘上前,“娘娘,天花会传人,奴婢们也是为小郡王好……”

    不等她说完,挥手一掌,重重扇向她,我嘶声怒吼,“谁说兆儿得了天花,若是再敢提及‘天花’二字,必定重罚,严惩不贷!一切都怪你们照顾不周,兆儿如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与王爷绝不会放过你们!”

    见我怒火中烧,青芮忙打圆场,恳切劝慰,“娘娘,时辰不早了,还是先歇息一会!”

    入宫大半年了,对宫人从未打过骂过发过火,这是仅有的一次!

    被青芮扶回寝宫,无依无靠地瑟缩在床头,望着昏黄的灯烛出神。

    累,真的好累,身心俱疲,微微阖眼,只想休息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瞢瞢醒来,四周竟一片漆黑。

    黑暗之中,隐隐约约有悲泣声入耳,瞬时心砰砰直跳――难道是兆儿不好?

    “兆儿――”撕心裂肺的呼喊逸出喉间,锥心刺骨的疼痛徐徐蔓延。

    他是我唯一的孩子,怎能……

    青芮擎着烛台而至,隔了薄纱垂帘问安,“娘娘,您又做噩梦了!”

    是梦,仅是梦而已么?

    那哭声尤为真切,似乎是兆儿……

    双颊残留着泪痕,冷汗浸湿衣衫,我凄厉尖叫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您整整昏睡两日。”

    “什么,我昏睡了两日?”心头大震,掀帘而出,“兆儿呢,他还好么?”

    伏在脚畔伺候我穿鞋,青芮恭声答道,“您别担心,徐姑姑遣人传话――小郡王身上的红疹褪去了大半,不咳嗽也不发热了!”

    听闻喜讯,来不及穿鞋,我赤着,飞奔出门。

    袖袂拂风,夜风吹得鬓发纷乱,一口气穿过狭长的甬道,推门闯入月华殿。

    殿里静谧无声,沉香袅袅。

    金红绣榻上,孩子安然熟睡,一袭青衣侧倚榻边,那是大太监王直,他静静阖眼,已然沉睡。

    他果然说话算话,一直替我照顾孩子!

    一想到这儿,心中万分感动,细细端详那诡异白银面具……

    他是何人,为何待我如此之好?

    心湖泛起丝丝涟漪,遥想那面具之下,隐藏着怎样的容颜?

    鬼使神差的,我竟悄然伸出了手,探向那冰冷面具的边缘……

    指尖刚触到温热的皮肤,闭紧的双眸陡然睁开,王直幽幽笑了,“人心不同,各如其面,每个人总有些秘密不愿让他人知晓,王妃又何必强求呢?”

    “我……”目光徐徐扫过他,转而凝定在熟睡的兆儿身上,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好人?”

    眸黑近墨,唇角微微勾起,王直笑得晦涩,“听闻王妃说起您待人看事只用心,不用眼!既是如此,大可用心灵感知一下,在下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用心灵去感知,这话有些太……

    即使知人知面,也不见得能知晓心事,何况不知人,不知面呢!

    小心翼翼抱起孩子,显露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冷冷一句,“兆儿已痊愈,多谢王公公的悉心关照。”

    佛祖保佑,菩萨显灵,孩子脸上身上的红疹不见,兆儿真的康复了。

    慈庆宫内,一阵欢呼,宫人侍女跪了一地,齐齐叩首道,“王妃大喜,小郡王逢凶化吉!”

    吩咐青芮端来热水,亲自动手为他洗澡,芸娘见了,捧着巾帕,颤颤上前,“奴婢该死,恳请娘娘原谅。”

    眉目澹定,我不动声色,接过她手里的丝帕为兆儿擦拭,“也怪我太心急,若有得罪之处,还需多多包涵。”

    见我不曾责怪,芸娘一面抹着眼泪,一面哽咽,“娘娘,您……”

    “不必多说,是我错怪了你。”

    洗过澡,换过衣衫,小家伙躺在襁褓中,调皮地吮着指头,乐呵呵冲我笑。

    “这孩子!”点了点他的鼻尖,我抿嘴自语,“前日还让娘急死,可一转眼又生龙活虎了!”

    灯影昏昏,夜风掠过雕窗,忽闻屋外有人低低咳嗽了两声。

    抬首张望,只见永琰负手踱步而至。

    “奴婢,见过王爷。”侍女们躬身问安,我将兆儿交给芸娘,嘱咐了几句,示意她们退下了。

    见他满脸倦色,我惊问一句,“多日不见,你去了哪里?”

    永琰漠然低语,“皇上病重,我一直待在乾清宫……”

    “什么?”我愕然惊道,“难道他……”

    逆光而立,不愿让人瞧见他的神情,长长叹息,“没事了,太医竭力施救,皇上又活了过来!”

    望着他失望的神情,我好言劝慰,“别担心,来日方长!”

    永琰颓然笑了,声音有些疲惫,“德惠学成归来,从芝罘带回长生不老的仙药……今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说这话时,永琰的语气有些沮丧,我明白他的心思――仅一步之遥的金龙宝座又落空了。

    托起我的下颌,他目不转睛凝视,“你还好么,为何如此憔悴?”

    他心情不佳,也没有必要告知兆儿的病情,我莞尔道,“别担心,以后还有机会,相信你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可是那仙丹妙药……”

    长生不老的仙丹妙药!

    世上真有此物么?我不敢相信,柔声宽慰,“什么长生不老,什么千秋万岁,都是假的,人难逃一死,就连皇上也不能例外,能忍那么些年,不急于一时!”

    听完这番话,永琰恍然大悟,“是啊,不可急于一时,再说德惠也定会助一臂之力。”

    德惠?好陌生的名字,竭力搜寻记忆深处的每个角落,似乎不曾听闻……

    “谁是德惠?”

    望定我,他低低言语,“对了,一直忘记告诉你,德惠是我女儿……”

    “女儿?”急不可耐地打断话语,目瞪口呆道,“你有女儿,我怎不知!”

    深幽的目光瞬时回暖,永琰伸手揽过我的肩头,痴痴笑了,“瞧你那紧张的模样,我就料定你会这般惊愕,放心千万个心,德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仅是义女而已。”

    我笑着揶揄,“仅是义女么,难道不是一段悱恻的爱情故事?”

    长长的叹息逸出喉间,他面露怅惘之色,无奈笑答,“不是每段故事都那么美好,我的故事里也有无情的杀戮与辛酸的眼泪。”

    夜已深沉,烛影摇曳,锦帐低垂。

    阴暗床帏间,浮动着空灵的幽幽兰香,与永琰并肩倚坐床头,倾听他缓缓讲述,“承泰年间,先皇复辟,囚禁叔父诚王,错杀诚王之子明永济。”

    “明永济?”这名字好像听太后提及过,慌忙问道,“你说得是不是怀献太子?”

    永琰没有吭声,只是微微颔首,仿佛沉浸在昔年旧事之中。

    过了好一阵,他恍恍惚惚说道,“怀献太子死于我的刀剑之下……父皇下令,君命不可违,就算我与永济亲如嫡兄弟,还是……每每回忆当年事,我深陷自责中不能自拔,或许是为了恕罪,我悄然收留了他的遗孤――那孩子就是德惠!”

    听完永琰的讲述,我垂了眸,柔柔一句,“爱屋及乌,可不可以见见她?”

    含笑凝望,他眼中满是感激之色,满口答应道,“当然可以,德惠乖巧懂事,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和衣刚刚躺下,只听五更鼓响,永琰翻身坐起,唤道,“来人,更衣。”

    不等侍女动手,我赤足下床,取来紫檀木衣架上的朝服替他换上,一边系扣束带,一边问道,“今日为何这般早?”

    接过青芮递过的巾帕抹脸,他温言答道,“皇上病着,十日不朝,我入内阁瞧瞧奏章,翻翻折子。”

    踮起足尖,环上他的脖颈,我侧首附在他耳畔,“遇事忍让些,戒骄戒躁。”

    永琰俯身下,温热的唇落在额上,微笑道,“你真是我的女诸葛,字字珠玑呢,再睡会儿,午间陪你一同用膳。”

    亲自送永琰出门,转身去往偏殿探视兆儿。

    屋内清寂无声,竹青纱帘半掩,孩子静静躺在床上,盖着朱红锦被,酣酣熟睡,嘤咛有声。

    在床畔坐了片刻,实在不忍心打扰他的美梦,将乳母芸娘唤到一旁,轻声嘱咐几句,“小儿身子弱,还需多费心,虽说天气转暖,也不要给他多减衣物。”

    芸娘点头答应了,随即请示道,“前些日子,丽妃娘娘送来好些上等的朱锦红缎,奴婢想取一匹为小郡王裁衣,小孩子多穿红衣红衫可以避邪。”

    听她提及,我才陡然想起兆儿满月之时,塞丽娜塔送来十匹锦缎当贺礼。

    依照规矩,该早些入宫谢恩,可近来诸事繁多,竟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我见过那份贺礼,全都是上好的妆花缎,垂眸想了想,吩咐青芮,“放着也是放着,白白霉坏了,待会拿钥匙,开库查点一下,取几匹料子给兆儿裁衣,剩下的给丫头们做件新衣。”

    正说话间,珠帘微颤,影竹进来禀道,“主子,仁寿宫的大总管在殿外等候。”

    微微蹙眉,不知他因何事而至,我敛衣起身,缓步迎了出去。

    见我亲自迎出,两鬓斑白的老宦官趋前施礼,尖声尖气道,“老奴见过忠王妃。”

    来者正是皇太后的心腹王顺,我勉强一笑,“公公有事?”

    压低声音,他满面笑容,恭敬回禀,“德惠郡主难得回宫,太后娘娘邀您与其一聚。”

    德惠郡主?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诧异惊问,“你说何人回宫?”

    怕会引起误解,王顺慌忙解释,“德惠郡主就是王爷收养的义女。”

    原来如此,再次追问,“你说得可是德惠?”

    王顺答道,“正是,皇上昨日刚封王爷的义女为德惠郡主。”

    回宫不到两日就封了德惠郡主,这德惠到底是何方神圣,我迫不及待想见其芳容……

    环佩声响,步履匆匆,随着王顺的引领,我步入仁寿宫的东暖阁。

    转过彩绣屏风,只见太后端坐锦榻,一旁的矮凳软椅上,坐着几位神情各异的女子,有年轻的,也有年长的,她们无一例外的青衣布衫,素颜无妆。

    垂首福了身子,恭顺道,“妾身给娘娘请安。”

    “原来是苹。”皇太后欣喜而笑,亲热地拉我到身畔坐下。

    略微抬眼,怯怯打量屋内的众多女子,暗自猜度――哪一位才是神通广大的德惠郡主?

    “真是万幸呢,兆儿好些了么?”握着我的手,太后关切相问,“听闻徐荥说起,本宫担惊受怕了好一阵子。”

    我含笑答道,“托娘娘洪福,兆儿好多了,幸好不是那病……”

    “呵呵呵……”一语未完,只听清冽愉悦的笑声入耳。

    何人如此大胆,我抬眸朝外张望,一女子姗姗而来,翠衣高髻,手持团扇,风姿翩翩。

    年轻女子宛若轻盈凤蝶来到榻前跪下,“给太后娘娘请安。”

    “德惠。”太后柔声唤道,“快来见见你的母妃郑苹。”

    一双心弦的眸子映入眼底,我大惊失色,愕然道,“是她……明祺!”

    不去理会惊骇失神的我,皇太后温婉而笑,向在座诸位介绍,“这位是德惠郡主明祥。”

    德惠极懂礼数,屈身跪地,深深一拜,“孩儿见过母妃。”

    面颊惊得煞白,我久久回不过神来,目不转瞬地凝望。

    那婀娜身姿,那娇美容颜,她分明就是明祺!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将目光投向皇太后,希望她能为我解惑,“娘娘,这位是……”

    “难道亥儿没告诉你?”这次轮到太后惊讶了,“她是已故怀献太子的女儿,一直养在宫外,近些日子才回宫暂住。”

    不等我再问,在座的几位年长妇人集体悲泣,异口同声,“苦命的孩子,终于见到你了!”

    德惠郡主怔了怔,垂了螓首,悄然抹泪不止。

    “难得重聚首,别再哭哭啼啼了。”太后巧言劝慰,止住众人的眼泪,“今儿都别急着走,一家人团团圆圆吃餐饭,顺便将亥儿邀来,一齐热闹热闹!”

    午膳时分,永琰果然来了,不动声色地坐在我身畔,柔声问道,“见过德惠了么?”

    微微点头,转眸瞟向立在一旁的娇艳丽人――一身翠色华服衬出她的绝美之色,明眸如水,乌发若云……

    再次仔细端详其容貌,似明祺,却又不是。

    不管她是何许人也,不管她是否带着明祺的影子,看在永琰的份上,姑且将其视作女儿!

    明祥似乎洞悉我的全部心思,持着素色纨扇掩口而笑,故意问道,“孩儿又不是外人,母妃为何这般瞧我?”

    ‘母妃’二字叫得越来越顺口,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女儿,这烦乱的亲伦关系还真是令人头痛。

    探手挽住永琰的胳膊,我神情淡然,柔柔一语,“这花容月貌似曾相识,你颇似一位故人,所以情不自禁多看了几眼。”

    “是么?”她装出一副天真的模样,自嘲地笑了笑,“从前在芝罘修道时,师兄弟常说德惠有张大众脸,既像张三,又像玄四呢!”说着挤眉弄眼地做鬼脸,将一干人等逗得哈哈大笑。

    见此情形,太后佯怒,嗔怪道,“这孩子,没大没小的,今后要劳烦苹好生管教。”

    最美好的时光,总是匆匆而过。

    只听黄门内侍禀道,“皇上驾到――”

    众人皆惊,欢声笑语戛然止住,纷纷起身行礼。

    踱着沉重的步子而至,皇上久久不语,犀利的目光冷冷扫视着在场所有人,最终将眼神定格在我的脸上……

    迎着冷冽的目光,我悄然挪步,紧紧倚靠在永琰身侧。

    忽的,皇上怅然大笑,一字一句顿道,“这是皇室宗亲的聚会么?为何没人邀请朕!”

    太后沉了脸,“琛儿,你大病初愈需要静养。”

    “此言差矣,难道朕就不是母后的好儿子,难道朕就不是皇室一员……朕总是在想,直至何时何境,您的心里才会有孩儿的一席之地!”

    “琛儿,你……”

    皇太后还欲说些什么,却被皇上喝止,“先皇早已颁下圣谕,废诚王明启煜为庶人,其家眷即为罪妇,怎能堂而皇之入宫!”

    诚王的家眷?终于明白在座女子的身份,她们竟是诚王的妃嫔。

    “来人!”皇上漠然开口,“将罪妇们送回玉泉山华严寺,命人好生看管。”

    皇太后面露不悦之色,蹙了眉心,“琛儿,她们是本宫特地请来的贵客,怎能这般对待!”

    “母后,别忘了明启煜是如何对待朕与二弟的,每逢忆起当年种种,刻骨锥心的痛弥漫全身,恨不得将他鞭尸拆骨!此仇不报非君子,将其家眷禁锢在华严寺已是天大的荣宠了。”

    一语出口,掷地有声,皇太后无言以对,只是持着丝绢不住抹泪。

    片刻前还是欢声笑语满堂彩,转眼之间,仿佛堕下深不见底的寒潭。

    祸,不及妻儿。

    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化解两代人之间的深仇大恨……

    不等我开口,一抹翠色来到皇上面前,重重跪下,一连数拜,“德惠卑微,斗胆恳请陛下饶恕庶人明启煜一族。”

    “呵呵……”皇上冷笑数声,不屑地瞥眼,“这江山还是朕的么,区区一个郡主都敢挑战至高无上的圣意,朕能封你,也能废你!”

    德惠郡主不畏不惧,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虽不知当年曾经发生过什么,但德惠知晓祖父至死都在忏悔!既然您能够饶恕我的父亲,并追授其为怀献太子,为何不能饶恕他的家人……”

    眸色渐寒,皇上阴沉了脸,“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依你之言,朕该如何饶恕明启煜?是追其庙号?还是迁其棺椁?”

    “皇兄。”永琰终于开口,不疾不徐地拱了手,“德惠年幼,不明是非,顶撞之处还请原谅。”说着厉声唤我,“苹,快带德惠退下。”

    拽住明祥的广袖将她拖到身后,我缓缓施礼,恭谦道,“贱妾代德惠郡主向皇上赔罪,望您宽宏大量,不计小人过。”

    “稀里哗啦”一阵脆响,皇上骤然暴怒,拂袖掀翻桌案,价值连城的碧玉杯、琉璃盏、青花盘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似乎还不解恨,他又扯下锦绣幕帘,狠狠掷地,咬牙切齿骂道,“滚,都给朕滚出去,偌大深宫之中就没一个深得朕心的好人!”

    见这般情形,众人唏嘘不已,战战兢兢起身,欲退出殿外。

    我垂着头,正准备抬脚而行,腕间蓦地一紧,被人死死攥住。

    茫然回首,一道凄然的目光掠过眼底,只听皇上喃喃低语,“谁都可以走,只求你能留下……”

    什么,他想干什么……身为帝王,语气竟如此卑微!

    眸光流转,我望向不远处的永琰,只见他脸色剧变,眼中溢满噬人凶光,“皇上,苹身体不适,需尽早回慈庆宫……”

    “也不在乎这须臾片刻!”不待他说完,皇上厉声打断,不容迟疑道,“朕只想同苹说说话,谈谈心,你不会如此吝啬!”

    永琰踏前两步,想伸手解救,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右手按在腰缠的游龙玉带上……

    腰缠暗剑是永琰的习惯,游龙玉带下隐着一把锋利软剑。

    身心一震,决不能让他贸然做傻事――御前亮械,可大可小,弄不好便是掉脑袋的大罪死罪!

    “永琰,不要!”攥住衣襟,惊呼出声,隔在他与皇上之间,语速极快道,“我答应你,一定会毫发无损的回去!”

    他怔怔抬头,凝眸深望,“别傻了!”

    与寒冽的目光相触,咬牙摁住他的手,狠狠一句,“相信我!”

    青玉般容颜阴冷的怕人,永琰颓然长叹,不再看我,扭头就走……

    皇上依旧攥着我的手腕,修长的指尖有些泛白,我柔声低语,“好了,他已经走远,有事就直!”

    不曾作答,他轻言而笑,挥袖负手,径直出了殿门,“陪我走走,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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