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恋上男上司 > 第128章 婚姻是一场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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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建峰领命,恭送领导离开后,才折身回到覃春明办公室的一个套间,给霍漱清打了个电话。

    霍漱清正在开会,看到齐建峰的来电,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老齐,怎么了?”霍漱清问。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老婆来找老爷子做主了,唉,你说说你,啊,好端端的,还真就要离婚啊?”齐建峰道。

    什么?孙蔓去找覃书记了?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孙蔓除了和他撕破脸闹,还有一条路就是去找覃书记安静解决这件事。精明如孙蔓,知道覃书记对他有多大的影响力,想要阻止离婚,找覃书记最妥。如果撕破脸来闹,她可是什么都得不到的。

    孙蔓,不是个笨蛋!她从来都不是个笨女人,相反的,她太聪明了,太懂得为自己考虑了。

    “嗯。”霍漱清应了声。

    “你还打她了?”齐建峰道,也不需让霍漱清回答,他又说,“唉,你呀,干嘛跟她动手嘛,一下子让自己被动了。”

    “她和老爷子都说什么了?”霍漱清问。

    “什么都说了,我听着啊,她真是个贤惠的老婆,一心只为你考虑,哪怕她知道你真的有那种事,也还是为了你……”齐建峰说到此,忙换了话头,“她这么一说,老爷子难免会有想法。你可要想好怎么办。哦,对了,老爷子让你中午去家里吃饭。”

    霍漱清深深呼出一口气,望着走廊窗户外面的初春景致,道:“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你自己心里也有一本账,这你比谁都清楚。只是,你这么做,真的不值!”齐建峰道。

    霍漱清苦笑了一下,眼前的玻璃上,似乎映出苏凡那种笑脸,他伸手去摸,却摸到一块冷冰冰的玻璃。

    那一刻,心,好像裂开了。

    “值与不值,天知道啊!”霍漱清叹道。

    “好了,我不打扰你了,你忙去吧,别忘了中午的事。”齐建峰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怎么会不知道此时和孙蔓离婚的后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这是在把自己的仕途掉在悬丝上面,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粉身碎骨。

    可是啊,如果没有了她,他还要这前途有什么用?难道继续要像过去一样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吗?

    窗玻璃,极其客观地让外面的一切落入他的眼里,阳光照耀的世界,春意盎然。前些日子被冷空气压制的春天,似乎又突然回来了。

    孙蔓拉开门,来到齐建峰在的套间,其实是一间五十多平米的小型会议室。

    齐建峰看是她,笑了下,道:“你怎么过来了?”

    “你不用去陪着覃书记?”孙蔓坐在他旁边,问。

    “不用。”齐建峰道。

    “他,会去吗?”孙蔓问。

    “怎么会不去呢?”齐建峰答道,又看着孙蔓那张脸,“他把你打成这样,你还要和他在一起?”

    孙蔓笑了下,道:“我们女人,其实是很可悲的生物,对不对?明知道丈夫在外面做什么,却还都要强装笑颜,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又要这样做呢?明明你不是弱势的女人!”齐建峰问道。

    “再怎么强悍,都是做出来欺骗自己的。这是个男人的世界,女人想要做点事,就不能把自己当成女人,而那些男人,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对手就是女人而心软。所以喽,时间长了,就变成了这样!”孙蔓道。

    齐建峰不语。

    “那个女人,你见过吗?”孙蔓突然问。

    齐建峰只是笑了下,没说话。

    “她很温柔可爱,对不对?”孙蔓道,似乎她也没有等待齐建峰回答,接着说,“霍漱清内心里还是想要那样的一个女人,那样一个以他为天、把他当成全世界的傻女人。”

    “你既然这么清楚,又为什么不那么做呢?”齐建峰道。

    孙蔓笑了,道:“不知道,也许,呃,个性问题吧!有些女人天生就容易让男人心生保护的欲望,而我这种,注定就是要自己保护自己的!”

    齐建峰叹了口气,道:“他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也没有回来。”

    “他其实根本不在乎我,你不知道吗?”孙蔓道,齐建峰看了她一眼。

    “这么多年,不管我做什么,他都由着我。或许,对于很多女人来说,这叫被丈夫惯着。可是,我很清楚他不是惯着我。丈夫惯妻子,是基于疼爱,而他,只不过是无所谓我做什么,无所谓我在哪里。我只要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他就根本不管我在其他时间干什么。我们的生活,早就是分崩离析了。他的心,根本不在我这里,很早就不在了!”孙蔓叹道。

    齐建峰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她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像你这样的女人,就算是离了婚也可以过的很好,你又不是那种离开了丈夫就活不下去的人。干嘛非要把自己和他绑在一起?你应该明白,就算覃书记撮合着你们没有离婚,你和他的婚姻,也……”齐建峰道。

    孙蔓笑了下,道:“因为我和他离了婚,我也可以过的很好,所以我就该把位置让出来给那个乳臭味干的女人?霍漱清什么都不是的时候,我就嫁给了他,如今他的事业走上了正轨,我却要把这一切拱手相让,你觉得,这样划算吗?”

    “婚姻,也是一场投资啊!”齐建峰上半身向后一靠,环抱着双臂,叹道。

    “是的,任何关系,说白了都是投资。前期的投入只不过是为了后期的回报,如果没有回报,谁会愿意投入那么多?”孙蔓答道。

    齐建峰笑了下,道:“幸好我老婆没你这么聪明!”

    孙蔓却笑了,道:“你也没和你老婆离婚!”

    齐建峰笑笑不语,心想,幸好自己没娶个这么漂亮厉害的女人回家,否则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中午,孙蔓跟着覃春明一起回了覃春明的家,他们到家后不久,霍漱清也来了。

    覃家,依旧只有覃春明自己,妻子徐梦华这几天又去了榕城照看儿子。虽说儿子已经快三十岁了,可是徐梦华怎么都放心不下。徐梦华好像生怕儿子一不小心又从自己身边飞走了一样,隔一个星期就要回去一趟看看。

    客气寒暄,自然是没有的,饭桌上,覃春明、齐建峰,还有霍漱清和孙蔓,坐在那里沉默不言。偶尔说话,也是覃春明问别人回答,只不过还没说到霍漱清和孙蔓的事情那里。毕竟,吃饭就是吃饭,事情留在饭后说,饭桌上说话生气,还是很伤身体的。

    午饭随便吃了下就结束了,覃春明这才叫霍漱清和孙蔓坐在客厅里。

    春日的午后,满世界一片阳光的温暖,透过阳光纱门,可以看到院子里那些戴着绿色气息的花草。

    午后的客厅,却是一片宁静。

    “好吧,说说你们的事情!”覃春明从齐建峰手里拿过自己喝的药,喝了口水,对孙蔓和霍漱清道。

    孙蔓低头不语。

    “你说,到底要干什么?是不是看我一天到晚太闲了,给我找点事做?”覃春明看着霍漱清,道。

    霍漱清看了孙蔓一眼,望着覃春明。

    “我要和孙蔓离婚,去年就提过了,而不是现在才……”霍漱清道。

    “离婚?你的脑子里除了离婚,能不能想点别的?你以为现在任命了你,就万事大吉了?你以为别人就不会找你麻烦,拉你下马了?离婚,离婚,这么大个人了,还做出这种幼稚的事情!”覃春明道。

    孙蔓依旧不语。

    “小齐,你和蔓蔓先去外面坐坐,我和漱清说。”覃春明道。

    齐建峰便领着孙蔓来到院子里,关上了客厅通向院子的纱门。

    “我知道你不想和孙蔓过,可是,你能不能看看时间,看看周围的情形再做决定?举报的事,好不容易才解决,你现在就离婚,你这是干什么?不是告诉满世界的人,我们之前在撒谎,在骗人吗?你让我怎么跟上面的首长交代?怎么跟全省干部交代?”覃春明道。

    霍漱清定定神,认真地说:“覃书记,这件事的全部后果,我一个人承担,绝对不会让您为难!”

    “你承担?你担得了吗?”覃春明道。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你还动手打她了?”覃春明问。

    霍漱清点头,道:“是我太冲动了!”

    “冲动?你就只有今天冲动了吗?”覃春明道,“那个女人,真的走了?”

    “嗯,我昨晚回来的时候就根本联络不到她了,怎么都找不到!”霍漱清道。

    覃春明叹了口气,道:“但愿她是自己离开的,要是落在别人的手上,可就有你好受的!她能扛得住第一回,不一定扛得了第二回。”

    是啊,他为什么没有想到呢?苏凡怎么会那么彻底离开他?会不会真的被人劫持了?

    覃春明看了霍漱清一眼,他也知道苏凡在安全局的那次经历,事实上,他也相信苏凡不会让霍漱清受到威胁。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出了差错,按照霍漱清和苏凡的发展状况,霍漱清很有可能会惹来大祸。

    沉默片刻,覃春明的音调平缓,道:“要是她被别人抓了,我们很快就会得到消息的,这个,你不用担心。不过,我要提醒你别忘了丛铁男和秦章的事,如果不是姚西林手上攥着丛铁男的那个女人,丛铁男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倒了?如果那个什么苏什么的真的落入敌手,你怎么打算?”

    “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把她救出来!”霍漱清的回答很肯定,却攥着覃春明听来那么的幼稚荒唐。

    “你以为你是情圣吗?还救人?”覃春明一听霍漱清这话,刚刚还有些冷静的心情立刻就被搅动了,不禁提高了音量,道。

    霍漱清听出来覃春明是生气了,可是,他心里很清楚,这次要是苏凡落入敌手,他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在暗中营救,就算是让全天下都知道他们的事,他也要把她救出来!

    “我今天叫你过来,就问你一句,你这个市委书记,是干,还是不干,要想继续干下去,就给我收起离婚的心思,哪怕你和孙蔓再怎么水火不容,都不准离婚。要是你不想干,就立马给我卷铺盖走人,从今以后,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想离婚就离婚,没人拦着你!可是,只要你一天在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就一天不许动离婚的念头!”覃春明那中气十足、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客厅,甚至有了回音。

    霍漱清低下头,双肘搭在大腿面上,十指紧紧插在一起。

    “一个堂堂的市委书记、省委常委,竟然坐在我家里和老婆闹离婚!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覃春明说着,鼻子里哼了一声。

    “还威胁起人来了!怎么,要是孙蔓真不离婚,你还真打算把她赶尽杀绝?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你的赶尽杀绝是什么意思?你打算怎么赶尽杀绝,啊?”覃春明想起孙蔓早上在办公室里说的那些话,盯着霍漱清,道,“还赶尽杀绝,对自己的结发妻子都能下手,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官员,还有底限吗?今天能杀老婆,明天转过身就能捅别人刀子,谁愿意相信你,谁愿意跟着你干?你就不想想这个问题吗?你这么多年的教育都去哪里了?”覃春明斥道。

    “为了这样的仕途,和一个自己不爱、又不爱自己的女人在一起生活,这就是仕途的代价吗?”霍漱清的声音,低低地传来,覃春明听得一清二楚。

    “你以为仕途是什么?让你谈情说爱、花前月下就是仕途?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不需要付出代价能得到的?想要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多!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我给你讲吗?”覃春明道。

    “我今天是不该和孙蔓动手,不该威胁她,可是,苏凡对我很重要,我不能没有她……”霍漱清坚持道。

    “不能没有她?那孙蔓算是什么?既然不爱,当初又为什么娶她?”覃春明道,说完,他看了霍漱清一眼,放缓了语气,“的确,现在离婚不是个什么问题,就算是我们离婚也不是什么麻烦,可要是孙蔓一口咬定你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和她离婚,那就是问题,就是麻烦,而且,要是她证实你有婚外情,你让上级怎么选拔录用你?怎么对你委以重用?我们之前的一切就付诸东流,你不光会害了你自己,还会害了我,还有力挺你的曾部长,你让我们怎么向各方各面交待?”

    霍漱清的双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沉默不言。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在这里费口舌吗?你喜欢谁,这是你自己的事,本不该影响到你的工作,可你看看你现在弄的什么事?如果你换个时间,如果你正常提出离婚,我不会和你说这番话,可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绝对不许动这个念头!幸好孙蔓今天来找的是我,要是她是把事情捅出去,你还能安然无恙坐在这里吗?你,我,就变成了今年最大的笑话,你明不明白?”覃春明道。

    “您批评我,我接受。可是,和孙蔓之间,我再也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了,我已经错了这么多年,不能再继续犯错。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动手打她,不该威胁她,可她利用那件事逼苏凡离开,我绝对不能原谅!”霍漱清望着覃春明,道。

    “你觉得孙蔓做错了?”覃春明道。

    “我已经和她提出离婚,而且正式分居,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早就不复存在!她没有权利去逼迫苏凡离开!”霍漱清道。

    “你说不存在就不存在了?只要你的结婚证上还是孙蔓的名字,她是你妻子的事实就更改不了。既然是你的妻子,她为什么不能让苏凡离开?包括她今天来找我,这都是因为她是你霍漱清的老婆才有这权利!她能来找我,就不能找苏凡?不管在谁面前,不管谁来看待这件事,孙蔓,她都没有做错,而你,没有任何的道德和法律优势!”覃春明道。

    的确,覃书记说的没错,因为孙蔓是他霍漱清的合法妻子,法律和道德赐予了她这样诸多的权利,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去享受这些权利,而他也从未预见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痛恨这样的所谓法律和道德!

    “没有人可以随心所欲地活在这世上,你想要你的感情,你喜欢那个苏凡,我并不反对,可是,漱清,你不是十几岁的高中生,也不是二十几岁无所事事只会谈情说爱的小青年,你不能放纵自己!”覃春明顿了下,端起茶杯喝完了里面的水,霍漱清起身为他填满,把杯子放在他面前。

    “我知道你想找那个苏凡,要找就派人悄悄地去找,找到了,把她安置下来悄悄过日子去。孙蔓是个什么人,我们都了解,只要你不和她闹离婚,她也不会给你找麻烦。男人,还是要理智一点!别再找麻烦了!”覃春明道。

    霍漱清知道覃春明的苦心,覃春明今天的话,也说的很明白,他要当市委书记,就不能和孙蔓离婚,而他可以和苏凡继续保持情人关系。可是,他怎么能让苏凡接受那样的身份?他何曾不想和她一起牵手走在阳光下?

    理智,理智,活着,就这么累啊!

    “好了,你出去把孙蔓叫进来,我和她说几句,你们就回去!”覃春明道,霍漱清起身去院子里。

    等霍漱清离开,覃春明深深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很快的,孙蔓就进来了,可是,看着覃春明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孙蔓以为他睡着了,却突然听见覃春明的声音。

    “要是漱清不离婚,你还会闹吗?”覃春明的声音并不高,却透着浓浓的威严。

    孙蔓想了想,道:“不会,我只想和他在一起生活。”

    “那就可以了,回去该干嘛就干嘛!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做什么!”覃春明说完,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直接刺向孙蔓。

    孙蔓不禁心虚。

    霍漱清走出小楼,和齐建峰站在院子里那棵葡萄树下,齐建峰递给他一支烟,他摆摆手。

    “不管孙蔓再怎么精明,终究是个女人,把她想要的给她,你也不会再这么麻烦!”齐建峰道。

    霍漱清苦笑了下,叹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没听过吗?”

    “唉,我看啊,那个苏凡是你的克星,孙蔓就是你的魔星,你啊,这辈子是被这两个女人玩死了!”齐建峰见状,叹了口气。

    “所以说啊,我在劫难逃了!”霍漱清道。

    说话间,孙蔓走了过来,对霍漱清道:“覃叔叔要休息了,咱们回吧!”

    霍漱清没有看她,从她身边走了过去,齐建峰把烟蒂摁灭在石桌上的烟灰缸里,跟着霍漱清走进小楼。

    离开了覃家,霍漱清的心乱糟糟,他并没有和孙蔓一道走,各自开着自己的车子,回去自己的家。

    然而,两个人刚一走,覃春明就给霍泽楷打电话,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他。

    “我担心漱清会做出什么事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您找机会劝劝他,别让他做傻事。他要和孙蔓离婚,也别是现在这个时候。任命好不容易才下来,要是再出事,以后可真就麻烦了!”覃春明道。

    霍泽楷没想到儿子和儿媳妇闹到了这样的地步,和覃春明挂了电话之后,对妻子道:“咱们下午就去云城!”

    “出什么事了?”妻子问。

    “你那个儿子啊,唉!”霍泽楷叹道。

    难道他真的很爱苏凡吗?这个傻儿子啊,活到这个岁数了,怎么还为这种事让人操心呢?

    信林花苑的家里,依旧只有霍漱清一个人。

    静静躺在沙发上闭着眼,脑子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大地大,难道就真的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吗?

    丫头啊,你在哪里?

    这个世界太大,大的让我们难以遇见那个思念的人。这个世界又太小,小的不能给我们一个安身之地。

    苏凡辞职了,连手续都没有办就走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可她知道会有人找她吗?一定会的。她知道那个人一定会找她,可她怎么能让他找到自己?

    霍漱清隐约觉得苏凡的去向或许会和她手机里的另一个神秘电话有关,追踪到那个电话,或许有可能知道她去了哪里。可是,那个号码将他引向了一个死胡同,那个号码的主人,如同潜水艇一般突然就沉入了水中,关闭了一切动力,任何的声纳都找不到它!有那么几次,他甚至不顾一切地拨了那个号码,却始终无人接听。

    她停用了手机,银行卡从未使用,省内酒店旅馆查不到她的入住信息,苏凡,似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消失在了他看不见的角落,根本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可以寻找的线索。然而,有一点是值得安慰的,至少她没有被他的敌人抓住,至少她是安全的。

    覃春明那次谈过之后,霍漱清和孙蔓的离婚故事,似乎按下了暂停键。只不过,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一切,或许又是霍漱清的烟雾弹,他或许在想其他的办法。可孙蔓并不担心,霍漱清能想什么办法呢?无非就是诋毁她,诋毁她婚前怎么行为不端,可那些不端只不过是她婚前的错误感情而已,霍漱清根本不能因为那些而提离婚。唯一有可能对她不利的就是那次一夜情,不过,世界这么大,十三亿人生活的国度里,想要找那一个人查那一件根本无迹可查的事情,怎么会有结果?因此,在短暂担忧之后,孙蔓确定霍漱清根本拿她没有办法。再加上覃春明的威信在,霍漱清想离婚完全没有机会!而她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要去刺激霍漱清!这,很简单!

    顺利成为了云城市第一夫人的孙蔓,自然是有接不完的应酬,可她很谨慎地出席了几次非同小可的聚会,其余的一概推辞,这个节骨眼上,让别人说她“高傲、眼中无人”总比让霍漱清以为她仗着他的势嚣张要好。

    于是,对一切都了然于胸的孙蔓,对公婆的突然到来自然不会觉得意外。覃春明发话了,霍家父母肯定也会出面说道说道,只是,为什么是在她找了覃春明两天后?

    本来,霍泽楷是打算在接到覃春明电话的当天就去云城的,都在去机场的路上了,却还是决定暂且不去,缓两天看看儿子的动静再说。可是,这两天,儿子一个电话都没有来,根本没有说那件事。知子莫若父,霍泽楷对自己的儿子还是相当了解的。儿子如此的安静,就意味着接下来就会有出人意料的举动。于是,在观望两天后,霍泽楷夫妇来到了云城。然而,一切,就那么意外的发生了。

    这几天的霍漱清,没有人看得出他内心有什么异常,他比过去更加忙碌,一天只休息三四个小时。他这是要用工作来疏散对苏凡的思念,还是对现实的无奈?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是,他不想停下来,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听见她的声音。

    床,还是他们那张床,属于她的味道还牢牢地留在这个房间的每一处。他不知道为什么睡觉的时候要抱着她的枕头,明明从来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是他疯了吗?每每想到此,每每心痛到了极点,他就闭上眼睛将脸埋在她的枕头里,让她的味道填满他的每一个嗅觉细胞。

    真是白痴!

    父母来了,打电话让他晚上回去澜园小区,霍漱清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来,却迟迟不愿回去。

    或许,他是幼稚了,他是太执着了,可哪个人一辈子不执着几回?

    哪怕心里再怎么不情愿,该面对的都要面对。

    霍漱清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孙蔓在楼上书房办公,父母在他们自己的休息室看书打毛衣。

    “爸妈,我回来了!”他推开父母的房间,道。

    “累了吧?先去冲个澡吧!”母亲放下毛衣,起身走过来。

    “没事,我去倒杯水喝。”霍漱清道。

    “让孙蔓过来!”霍泽楷对妻子道,薛丽萍便给孙蔓的书房打了个电话,在霍漱清端着水杯子过来的时候,碰到了孙蔓。

    孙蔓没说话,给他让了一步路,霍漱清也一言没发,走进了父母的休息室,两人坐在父母对面的一个沙发上,中间隔了一个人的位置。

    霍泽楷的视线扫过儿子媳妇,道:“今天我和你妈坐在这里,为的是什么事,你们两个应该很清楚。你们结婚这么多年,我们从没干涉过你们什么,可是,我们不干涉,不意味着你们的事,我们不知道。今天我们第一次谈这个事,也是最后一次,过了今晚,我们也不会再提。”

    孙蔓看了霍漱清一眼,不语。

    “说吧,你们两个到底打算继续过下去,还是要离婚?”霍泽楷道。

    霍漱清望着父母,语气丝毫没有犹豫:“离婚!”

    “孙蔓呢?”霍泽楷问。

    “爸,我不会离的!不管漱清以前做过什么,我们都还是不要再提……”孙蔓道。

    “你真够大度的!”霍漱清冷笑一下,道。

    “我说的是真的!”孙蔓看着他,“漱清,我们,从头开始,好吗?”

    霍漱清不回答,只是冷冷笑了下。

    “爸、妈,漱清怪我,我理解,是我让苏凡走了,可是,我也是为了漱清,要是苏凡还在云城,要是别人再提他们的事,漱清……”孙蔓望着公婆,道。

    “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孙蔓,我不需要你做这些,你要真是为了我,干嘛不签离婚协议?”霍漱清盯着孙蔓,道。

    “你就非逼着我离婚吗?霍漱清,我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好,也不会去害你,可苏凡……”孙蔓道。

    “如果你要继续说这些,那就请你出去!”霍漱清冷冷地说。

    “好了,看看你们,都像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句话吗?我们大老远跑来就是听你们吵架的?”薛丽萍道。

    霍漱清和孙蔓都别过视线,不看对方。

    “清儿,你不明白你的处境,还是那个苏凡真的那么好,值得你放弃一切?”霍泽楷问。

    “爸,妈,这些天,我也好好想过了,我和孙蔓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自从刘书雅走后,我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爱任何人,和谁结婚,对于我来说都没有区别。可是,经历了这些年,又遇到了苏凡,我才知道我不该这样无所谓的对待婚姻。我一直觉得无所谓,才让婚姻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所以,我并不怪孙蔓以前做过什么,错,不是她一个人的,我也犯了错,严格来说,我的错更大。我背叛了婚姻,可是,我不后悔,不后悔我爱苏凡这件事,哪怕全世界都说我们错了,都说我们应该分开,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们在一起有多么快乐。和她在一起,我才感觉到自己是真的活在世上,真的是在呼吸,才知道这世界也是多姿多彩的。”霍漱清的语气,有些激动,却又透着浓浓的悲伤。

    孙蔓的眼里,泪水迷蒙。

    “是她让我重新活了过来,是她给了我幸福,可我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我只是在无限度地享受着她对我的好,享受着这样的幸福,却没有给她一个承诺。”霍漱清的神色怆然,顿了片刻,叹了口气,“我要给她一个家,我要和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要和她做一个孩子的父母,可是,这一切,我都没能做到!只因为我是个有妇之夫,我还有一个鸡肋一样的婚姻,还有一个我必须为她负责的妻子!”

    “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么,那么的无足轻重吗?”孙蔓盯着霍漱清,道。

    霍漱清苦笑了下,道:“同样的问题,我也问过你,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的吗?”

    孙蔓瞠口不语。

    “我已经错了太多年,我已经伤害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可是,我不能继续这样的错误,我要和我爱的人在一起生活,不管任何人来反对,哪怕孙蔓你去法院闹,哪怕你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和苏凡的事,我也不在乎了,没有了苏凡,我就什么都没有,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霍漱清无奈地笑了下,道。

    “清儿,那个苏凡,比你自己的前途还重要吗?你怎么这么糊涂?”薛丽萍道。

    “前途?”霍漱清叹了口气,“如果没有遇到她,我就不会知道自己这种行尸走肉的生活也是一种痛苦。这几天,我想的很清楚了,哪怕是辞官不做,我也要找到苏凡,也要和她结婚!”

    “你,再说一遍!”霍泽楷盯着儿子,道。

    “哪怕是辞官不做,我也不会放弃苏凡!”霍漱清站起身,视线在三个人的身上扫了过去。

    “你,你这个混账!”霍泽楷起身,指着儿子,手指颤抖。

    薛丽萍和孙蔓忙扶住不住颤抖的霍泽楷,然而,霍泽楷还没说出后面的话,就在霍漱清的眼前,向后倒了下去。孙蔓和薛丽萍都没能拉住他,霍泽楷就直直地倒在了地板上。

    “爸……”

    救护车的声音,划破了云城的夜空,同样也刺破了霍漱清的梦。

    霍漱清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会这样离开世界。那个强大的如同战神一般的父亲,即便是到了老年,身上的威严和魄力也丝毫没有减退。可是,这样的父亲,此时静静躺在那里,永远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今天距离父亲去世已经整整两天,明天,父亲就要被活化了。现在灵柩回到了华东省,丧事的办理,省里专门有人负责协助,霍家是不用自己事事躬亲的。所有的一切,早有省里安排好了。

    父亲去世太突然,从家里送到医院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一句话。丧事的办理,已经身后的许多事,都是姐姐霍佳敏根据父亲生前的交代进行的,一切从简。至于父亲的骨灰,则是要埋在榕城东南面的越龙山公墓的。除了父亲生前的好友亲戚,灵柩返回榕城的这一天,外界的人们都没有机会来灵堂吊唁。明天早上活化之前,会有一个正式的遗体告别仪式。按照丧事置办委员会的安排,届时将有三千人来吊唁霍泽楷。

    此时,霍漱清望着父亲的遗像,心里有千万句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是儿子,可是安葬这些事,都是姐姐和姐夫来出面的,他却什么都没有做。更重要的是,父亲的去世,全都是他造成的!

    “漱清?”姐夫杨万里推推失神的霍漱清。

    霍漱清回头看着姐夫。

    姐夫没说话,递给他一支烟,霍漱清苦笑着接过来,点着了,从双膝跪地的动作,转成了盘腿坐在蒲草上。烟雾,袅袅升起,透过烟雾,他看向了父亲的遗像。

    遗像里的父亲,依旧那样的威严,和霍漱清记忆里的一样。可是,霍漱清知道,这样威严的父亲,至少曾经支持过他理解过他,是他自己把一切搞砸了,是他害了一家人!

    他猛吸几口烟,就把烟蒂摁灭在了大理石地砖上。

    “出去走走吧!”姐夫拍拍他的肩,霍漱清看了姐夫一眼,起身走出了灵堂,来到了外面的阳台。

    繁星挂满榕城的夜空,夜幕低垂。

    “还没她的消息?”姐夫问。

    霍漱清知道姐夫说的“她”是谁,点点头。

    姐夫望向那似乎近在咫尺的夜空,幽幽地说:“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再责备自己,冥冥中自有天意。”

    霍漱清苦笑着摇摇头,深深呼出一口气,道:“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能保护好我爱的女人,也没能,没能留住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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