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定远王要在长安建立自己的书院，与各方鸿儒、高道、高僧激辩？”</p>
“难道他要同时挑战释道儒的所有人吗？好高的心气！”</p>
“好一个云郎！有志气！”</p>
“他难道不是儒家的忠实拥趸吗？为何要连儒学一起挑战？”</p>
“你懂什么？他这是要效法列国诸子，再开一门学问啊！”</p>
“这种事情真的做得到吗？”</p>
“如果是别人，老夫不敢讲，但是云郎，你们看看我们身边这一切，哪一样不是和他息息相关？那些道士和尚甚至儒生能做到这一切吗？”</p>
“不错不错，只要他能过得了这一关，下次见到他说不定就要改口喊云子了……”</p>
“云子！！！”</p>
“若是他开坛讲学，我一定要去听讲……”</p>
“同去！同去！”</p>
……</p>
云昊要建立自己的书院，开坛讲学的消息，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长安掀起了无数波澜，不知惹得多少人议论纷纷。</p>
不少眼光深远的人，更是一眼看出的抱负，这是要在释道儒乃至列国诸子的学问之外，再别开一旁门。如果是旁人做出这种这种事情来，肯定会被人嘲笑为狂人和疯子，但就像很多人认知的那样，云昊这些年带给大唐的变化，早已超越了释道儒，深入人们的生活的方方面面，威望更是直追孔圣人，在朝野间都拥有了巨大的粉丝量。</p>
这也是他一直忙着南征北战，无暇顾及著书立说，要不然他门下的弟子又何止武曌一人？</p>
消息传开，就连宫中的李世民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这是要干什么？”</p>
“可能也是怕陛下您为难，所以把未来的重心从建功立业转移到著书立说上了吧？”</p>
自从上次露面之后，长孙皇后病情日益严重，已经连床榻都起不来了，但还是带着虚弱的笑容，道，“真是个体贴人的好孩子啊！”</p>
其实云昊这样的举动完全可以从各个角度解释，但她却是爱屋及乌，直接选了一个李世民最爱听的。</p>
听她这么说，李世民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虽然还有些疑惑云昊的动机，但他明白，以云昊现在展现出来的学识，绝对还要在列国诸子之上，著书立说不过是迟早的事，谁都无法阻止了。</p>
“只是不知道他会讲些什么？”在确定云昊的行为没有什么大的危害之后，李世民的注意力便被云昊即将展开的讲学内容所吸引。</p>
有着同样的期待的，绝不止他一人，可以说，长安超过百万的人口中，除了那些真的大字不识一个的白丁，其他人但凡有一点学识的，都迫不及待想听云昊开坛讲学了……</p>
就在这种万众一心的期待中，终于到了云昊开坛讲学的日子。</p>
这天，东市，大片摊贩已经被暂时清走，清出一片空地，供云昊建立自己的讲坛。</p>
天刚蒙蒙亮，云昊还没到场，整个东市的空地，就已经座无虚席，黑压压一片，全是云昊的粉丝和各家的高僧、高道、鸿儒，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却没有半点声响，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整齐而急促的呼吸声。</p>
当朝阳的光芒射到讲坛上时，云昊也踏着阳光，缓缓现身。金色的晨曦披在他身上，仿佛列国诸子在这一刻，重新在他身上复活过来一般。</p>
他一现身，下方便是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无数双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p>
“诸位想必皆知，云某以儒学起家，释道皆涉猎，今自问学问已经大成，便想重开一门，为诸多下层之人辟一进身之途……”今天的云昊没有半点平时的谦虚和清淡，反而一开口就开门见山，霸气十足，其自信的风姿，足以令人心旌动摇。</p>
不过他这话也不算全然扯谎，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他，接触到的释道儒学问，都比这个时代的学者多了千年的锤炼，更有从西方传播而来的启蒙运动思想，多方综合之下，糊弄这些古代乡巴佬还不是轻轻松松。</p>
“云某之学，虽传承自列国诸子乃至西极之书，然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p>
他一开口，就把后世韩愈《师说》中的千古名句盗了出来。这种被时间淘洗过的智慧精华，瞬间就把在场的人都震得不轻，就算是有以前没接触过云昊的外地人，在听到这几句开场白的时候，对他有没有真才实学，已经没有半分疑问了。</p>
“云某今日要说的，便是我这一门中的总纲。”</p>
云昊打了个响指，武曌立刻昂首阔步上前，“啪”地抖开一道条幅，“人人平等”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从高坛之上垂落了下来。</p>
“人人平等？”</p>
马上就有佛门的高僧呵呵冷笑道，“这好像是我佛门的经义啊，这云郎若是想学这个，剃度入我佛门也是可以的……”</p>
但接着就听云昊大声道：“我之谓人人平等，当分为几分方面，天道有阴阳，人道有男女，天道阴阳无分高下，人道男女又为何有别？是故男女平等……”</p>
“万物平等，人与蝼蚁皆生灵，为何要肆意杀戮，而不思保护？”</p>
“士农工商，皆是为大唐做贡献，为何要有高下之分？士无农不食，无工不用，无商失财，此三业者，皆是国本之基，又何来贱业之说？”</p>
“夫妻平等，今上与皇后恩爱如鸳鸯，时人称许，一时引为佳话，为何到了诸位自己身上，就要讲究夫为妻纲？岂不知妇女亦可顶半边天？”</p>
“同理，父为子纲，正如揠苗助长，不可谓不可笑矣……”</p>
……</p>
云昊的声音，一字一句，回荡在东市上空，振聋发聩。</p>
他每说一条，就有一道条幅垂落，明晃晃地垂在众人眼前，令得众人想要忘记都不行。</p>
旁边自有早就准备好的学子奋笔疾书，把他的所有学说全部抄录下来，只待事后呈送给没有到场的高僧高道鸿儒观阅，并且张贴在城池各处，供所有有志之士研读。</p>
不过，即使不是所有人都涌入了东市，唐朝又是一个思想开放的年代，但他这混杂了各种观点的新学说，直接挑战了众多学者心中奉为圭臬的经典，还是瞬间激起了巨大的动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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