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沙场烽火连胡月
唐子漠扶额，这孩子能不能专心一点，还知不知道他身在何方？
“慕寒！”唐子漠不悦的出声提醒道。
“啊？”秦慕寒一惊，恍然发现自己走神了，于是继续说道。
“对不起，我，我那个……对了，牧锦城和那个突厥王子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为什么招式这么狠厉，虽然我们的目标是打败突厥，可是牧锦城怎么就自己跟那打起来了？”
“牧锦城不对劲。”唐子漠说道，心想，牧锦城可能是被突厥王子说什么给刺激到了。
“好像是有点不对劲。”秦慕寒越看越觉得牧锦城今天状态不对。
“你说，牧锦城是不是……”秦慕寒一惊，“他该不会是因为牧博修的死，找人发泄？可是我们现在在打仗，你看他率领的那队人，就像一盘散沙。”
牧锦城跟突厥王子打起来了，胜负未分，但是突厥兵和华盛国军的胜负却要见分晓了，华盛国军死伤过多，已处劣势，再拖下去不行。
“或许是因为牧博修之死，但并不像是随便找人发泄。”唐子漠神情凝重的说道。
“你是说？”秦慕寒不太明白唐子漠又看出来什么了。
“我们还是尽快撤兵，再打下去，华盛国军撑不住了。”唐子漠提议道。
“可是……”秦慕寒有些犹豫，他们先撤退，岂不又是认输的意思，秦慕寒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可是天色渐晚，已经不适合继续作战了，为了士兵的安危，必须赶紧撤退。
“传令下去，全军撤退！”秦慕寒说道。
他是大帅，也是皇子，眼里不应只有胜负，还应有士兵的生命。
他还是想想，回去怎么写信跟顺宣帝解释好了，来了边疆这么久，还没有打过一次漂亮的胜仗，他都无颜面对顺宣帝了。
将士得令便挨着去传令撤退，唐子漠也护着秦慕寒离开。
和突厥的每一场仗都是硬仗，能坚持这么久已是不容易了。
秦慕寒退到安全防线之后，其余士兵也陆续回来，突厥兵也没有追上来，只待人到齐后，便可回营整顿。
“全部人都回来了吗？”秦慕寒问道。
全部人指的是活下来的士兵们，战场上就是这样的，总有人会牺牲。
“回大帅，除了牧锦城将军的部队，其余人都回来了。”
“什么叫除了牧锦城将军的部队？我不是说了全军撤退吗？”秦慕寒冷声问道。
“回大帅，牧锦城将军不愿撤退。”
“不愿？你们说了是我的命令吗？”秦慕寒怒了，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众人都沉默了，很明显是牧锦城违抗军令了。
“真是胡闹，来人，给我再传口谕，全军撤退，命令牧锦城立即撤回，就说是我的命令，若有违抗，军法处置！”秦慕寒说道。
副将得令，便赶去传令。
秦慕寒的心却是悬了起来，刚刚在战场之上，秦慕寒没说，但应该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牧锦城暂且不是突厥王子的对手。
秦慕寒心中也懊恼，这已经是第二次，牧锦城不把秦慕寒的话听进去了，未免太不把他看在眼里。
还说其他士兵，就连牧锦城对他也是这个样子，秦慕寒还能指望谁。
“别担心，我相信牧锦城是有分寸的人。”唐子漠安慰道。
“我才不是担心牧锦城，像这种不听帅令的将军，不要也罢，来人，我们回营。”秦慕寒傲娇的说着，然后领着部队回去。
唐子漠又怎会不懂秦慕寒的心思，吃了败仗不说，还遇上牧锦城违令这种事，哪个大帅的心里好过。
唐子漠只是暗中叫人去接应牧锦城，并让他速速撤退回营，就算绑也要绑回来。
傍晚，牧锦城回营之后就去向秦慕寒请罪了。
与突厥王子奋战一天，牧锦城也没讨得什么好，受了些轻伤，最让他生气的是没能拿下突厥王子，杀父之仇未报，秦慕寒就一再传令让他撤退，他不甘心。
可是秦慕寒是他的大帅，他最后还是听令回来了。
牧锦城在大帅营帐之外站了一夜，秦慕寒都没有见他。
牧锦城心知自己战场之上只顾私人恩怨，违抗军令是不对，但他只想让秦慕寒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而京都皇宫里，牧锦城在战场之上的表现已经传到了朝堂之上。
顺宣帝坐在龙椅之上，听着侍卫的禀报，朝堂之上还有一群文武百官。
“皇上，以上就是昨日战报。”侍卫将边疆战报口述了一遍，大概将牧锦城在战场之上的行为解释了一遍。
“我就说这个牧锦城目中无人，战场之上都不听慕寒的命令，那慕寒这个大帅岂不是当得很憋屈？”曾经与牧家结下梁子的某大臣说道。
“那可不，牧博修还在的时候，牧锦城倒还循规蹈矩，这牧博修将军去了，牧锦城还能把谁放在眼里。”另一人附和道。
“两位大臣不要误会了，据说牧博修将军受伤就是中了突厥人的圈套，后来病发身亡，牧锦城是将军爱子，为人孝顺，定是想为父亲报仇才会与突厥人苦苦奋战，一片孝心，甚是感动人心啊。”一大臣说道。
“那又怎样，就算牧博修之死跟突厥有关，但是牧锦城是将军，他不听慕寒的话，下面的士兵还怎么看待慕寒？”
“就是，再说了华盛国与突厥素来为敌，如今牧锦城与突厥有再大的私人之仇，也应以国家为重，战场之上，不顾其余将士的死活，一人单打独斗，这样的人做将军，老臣实在担心。”
“突厥王子是将来有可能成为可汗的人，牧锦城想要打败他，也是想要打败突厥，我不认为牧锦城做错了什么？”
“可笑至极，牧锦城公然违抗帅令，他还没有做错吗？”其中一人呵斥道。
“咳咳。”皇上身边的太监假意咳嗽一声。
众人也就安静下来，等待顺宣帝发言。
“你们都是朕的爱卿，不要总是因为一点小事而在朝堂上吵得面红耳赤的，你们想争，朕还不想听呢。”顺宣帝语重心长的说道。
百官的头稍稍低下去，他们也不是吵架而来，只是发表个人的意见罢了。
“唐本初，不知你对此事有何看法？”顺宣帝问到了一直沉默着的唐本初。
唐本初出列，回答道，“回皇上，臣以为，在军队之中，军令如山，是最重要的，就算牧锦城与突厥有再大的仇恨，但是他身为主将军，如果他都不听令于大帅，其他人可能都不知道谁才是军营里说话最有分量的人，何况小皇子年纪尚幼……”
“好了，朕知道了。”顺宣帝打断了唐本初的话。
他之所以询问唐本初的意思，是认为这人还算靠谱，但是唐本初越说越离谱了。
顺宣帝本就有意给牧锦城一些教训，但是唐本初一提到秦慕寒，别人可能就会认为顺宣帝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儿子。
事实上，顺宣帝就是要维护皇家的尊严，以及秦慕寒大帅的颜面。
唐本初话被打断，也就安静的回到了队列之中。
“唐本初说的是有些道理。”顺宣帝继续点头说道。
“臣斗胆说一句，皇上，牧锦城的父亲牧博修刚刚死去，牧锦城情绪激动也是难免的，把仇恨发泄到敌人突厥的身上，也是情有可原，还请皇上体谅啊！”一个大臣说道。
“请皇上体谅！”也有二三大臣附和道。
“皇上……”唐本初的还想再说点什么。
顺宣帝却是伸手拦住了，他说道，“各位爱卿不用再说了，牧家对华盛国的忠心以及付出，朕心里有数，但那都是牧博修的功绩，牧锦城是牧锦城，他不能恃宠而骄，若朕什么都不做，恐怕难以服众。”
顺宣帝话都说到这样了，那些为牧家说话的人也不敢再出声。
这可能就是牧家的变数了，牧锦城违抗军令一事，已经不是第一次，是该抑制下他了。
“传朕圣谕，牧锦城屡次违令，现撤去将军一职，留守军营不得参战，若有合适将领之人，望秦慕寒自行任免。”顺宣帝说道。
“皇上圣明。”一众人齐声说道。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退朝。”顺宣帝说着便由着太监将他搀扶下去。
这好不容易养了几天病，精神看起来好了许多，可这烦心事总是接二连三的来，让他感觉心力交瘁。
顺宣帝走后，其他人也散去，唐本初走在最后，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老皇帝真是恩宠牧博修啊，牧锦城犯下如此大错，老皇帝竟然能放过牧锦城。”唐本初心有不甘的说道。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