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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梨安这般想来,便放了浣莲的事在一边,只就着这班主问道:“你家班主又是什么来历,你可知道?”
中年人笑道:“要说我家班主的来历,那可是奇之又奇的!说他原是个乞丐,因曾经出手救了一位走夜路被歹人打劫的大官人,那大官人为了报答他,便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做些买卖。他便在此处开了这戏园子,说那大官人还总会来看戏,或与他到后院里谈话,可小的却从不曾见过,许是常常从后门进来的缘故吧!”
谢梨安寻思道:这沧水城的大官人,有几个是自己不认得的?
既然跟那大官人熟识,许这班主自己也曾在宴会之上见过,不过不曾想起罢了。便问道:“那大官人姓甚名谁?你家班主又姓甚名谁,可方便告知与我?”
“那大官人我不知,可我家班主的名字我知道。说来班主的名字,还是那大官人给起的呢,他姓……”话不曾说完,这中年人忽然默声不语,呆呆看着前方。
谢梨安焦急问道:“你家班主他姓什么?”可却再得不到回应。他眼睁睁见他轰然倒在地上,再无动静。
谢梨安愣在原地,许久方才醒悟,急忙蹲下身唤了他几声,却并无回应。颤巍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方才发现他早已魂归西天了。
谢梨安顿然明白,便是刚刚这中年人说到关键之时,便被人刺杀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便总会遇见一些不愿说名字的杀手,一次被沈水烟所救,另一次被童大爷所救。而如今,自己只身一人在这里,想来那杀手若是真想要了自己的命,恐怕自己便难逃一死了。
因此他急忙起身退到屋子隐蔽处,恐那暗中的杀手仍在待命。
待静了须臾,只听屋外有人惊叫,便知是园内的小厮发现了这枉死的中年人的尸体,心下暗暗着急,只怕这喊声会将杀手招来。
果不其然,那小厮未曾喊出第二声,便闭了声倒在了中年人身侧。
谢梨安愈发心慌,四处寻着能逃之路,可这屋子只有一个门,便作罢了。这般等了片晌,不禁悲观起来,想着自己还不曾赴那苏家凝玉小姐的约,便要屈死在这荒芜的戏园子里,甚是悲凉孤寂。又一想,此处是戏园子,若是真的被杀了,尸首被人在此处发现,恐怕要起流言蜚语。
这般想来,便更不愿在此处死去,愈发要赌上一把,便对着屋外喊道:“那杀手,我知道你今日要杀的是我。不过我有一事想与你问明白了,若是不明白,我便死不瞑目!”
“公子是想问,到底是谁人三番五次的想要杀你?”那杀手嘶哑着声音道。
谢梨安略有些吃惊,却故作镇定道:“不错,不知你可否告知在下这将死之人?”
那杀手笑了两声道:“若是换做别人,说也就说了。可是如今面对的是你谢公子,我还不知今日是你死还是我死,便不愿冒这个险将主子说出来。”
谢梨安听罢有些不解其意,问道:“你这话何意?莫非你今日来不是想杀我?”
“并非,而是我只怕你身旁有高人护着,因才久不敢动手。”
谢梨安听罢明白,该是前两次刺杀失败,让他们也起了畏惧之心。思忖道不如就依着他的话将他骗过去,先逃出这园子再说。
这般想来,便假装深沉道:“你既已经知道我身侧有高人护着,便就请回吧!我素来不愿杀人,可只怕身侧之人出手无有轻重,若是伤了你还算是轻的,就怕出手没轻没重,一刀要了你的命,可就糟糕了。”
那杀手冷笑一声,淡淡道:“公子,才刚我话还不曾说完。在下刚刚已经看过了,这园子里都是一些没用的小厮,已俱被我除去,再没别人。今日这一刀,你该是躲不过了!”
说罢,只见四周撩起阵阵阴风,烟尘里宝剑铮铮作响。谢梨安心下慌张,此刻方才后悔当初跟着师父之时不曾好生学些武功,如今真真如同刀俎鱼肉了。
却在这时,只听远远有人喊道:“少爷,你躲去哪里了?”谢梨安听得出这是墨轩的声音,却不敢出声回应他,只怕这杀手心狠手辣,将那墨轩也连累了。
谁知这杀手蓦然收了手,略带慌张道:“你果然带着高手来的,哥哥们所说之言竟是不虚的!今日我便饶你一命,我便不信你没有独处的时候!”说罢道了一声告辞,便消失的无隐无踪。
待他离去,谢梨安方才明白,原是他将这倏然闯入的墨轩当做了高手,不禁轻笑了两声,走出屋去,往墨轩那里走去。
“墨轩,你来得及时。若是再迟几秒,你我许就要阴阳两隔了!”
墨轩抱着一包银子,满脸狐疑道:“少爷在说什么,墨轩听不明白。”说着也不曾当回事,勾着脑袋往里头张望,一边看一边道:“那班主去了哪里?我们把这银子给他就回去吧!这地方冷冷清清的,怪吓人的。”
谢梨安叹了一声道:“那班主已经没了,你去打听打听他家在哪里,把这些银子给了他家人吧!”
墨轩仍旧不明白,问道:“没了?去了哪里,莫不是跑了不成?这梁上燕也是稀奇,今日跑一个班主,明日跑一个班主的,不如就同那看门人说的,一把火烧了算了。”
“什么看门人?”谢梨安有些茫然道。
“唉?少爷忘了不成,便就是才刚从后门进来的时候,那个替我们开门,满嘴胡话的看门人,他不是说了,不出两三日,这里就要变成一片废墟了吗?”
原以为不过是一句疯话,谢梨安此刻才忽然觉得许他这话是故意说与自己听的。他该是知道些什么却不便说出,因此才疯疯癫癫的。
忽然明白,便急急在屋子里寻那人,却四处寻之不见,便就是连个尸首也没有,想来该是趁着混乱已经跑了,才晓得他该是知道得最多的人。
谢梨安不禁自恼自己太过大意,只以为那是个癞子,便不曾将他当一回事。心下却仍不死心,但却也不知此时去寻到底还能不能将他寻到。
诗云:
步步危机死不知,白云深处最平夷。
猨啼鹤唳非无意,才近高人便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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